天刚泛鱼肚白,上官浅浅披了件外衣朝窗边走去,举目望去,一片花海,这是李瑾煜为她栽种的,清风吹过,淡淡的清香涌入鼻息,“这花真美,只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离开窗边,掀开珠帘,朝外头走去,她蹲下来采摘了些花瓣放进香囊里,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裙。
“小姐,您摘这些花瓣做什么呢?”
曼珠一脸茫然,她家小姐虽然喜欢花,但从来不舍得折枝,她常说,万物皆有灵性,切勿因为自己喜欢而伤其筋骨,如今,她这举动,又是为何?
“看着漂亮,摘一些做成干花,放在香囊里,带在身边……”
也许清风没有听清她的承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花连同栽种人的爱,她想放在心底,默默铭记。
曼珠觉得上官浅浅身上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她小心翼翼道:“小姐,我帮你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待她摘好后,主仆二人这才回到殿内,她边整理着这些花瓣边说:“殿下在吗?”
“殿下一大早便出去了。”
“嗯。”
李瑾煜一大早收到消息,皇上赐了毒酒给南无月,他便马不停蹄进宫,虽然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还是怕出什么意外,宣平侯在生之时,对他有恩,南无月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必须保住。
但是南无月已无心留恋这世间,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自己此前说的去做,待他来到天牢,所幸,一切还来得及,李瑾煜支开了侍卫,他在南无月的对面坐了下来道:“你还是决定赴死?”
“无月大仇得报,此生已无所求,花颜有劳殿下多多照拂,您的恩情,无月来世再报。”
“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如此不惜命?”
“并不是不惜命,而是觉得,南无月的使命已经结束。”
“南无月的使命结束,那花千城的使命呢?”
“花千城永远是花千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侯爷知道你如此糟践自己,该是多难过?”
花千城这个名字早已被自己遗忘,或者说,在宣平侯府被抄家之时,就已经死了。
“这是你的凤鸣琴,本王还给你。”
李瑾煜把身上的琴解开,放在他的面前,南无月看着这把凤鸣琴,平静无波的眼眸闪现一丝的动容,“花开千城,琴伴此生。”
他忆起从前的日子,众人都知道大唐有为琴音无双的花公子,却无人知道是宣平侯府的世子,他以前是多么自傲的一个人,因为家仇,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复仇的工具,潜伏在奸妃的身边,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污迹太多,也许,只有结束,那些肮脏的记忆才会从心中流走,还自己一片清净。
“花千城,还是以前的花千城吗?”
南无月道
“花千城永远是花千城。”
“该说的,本王已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按计划行事。”
李瑾煜便离开了。
离开天牢后,突然感觉心中一痛,似有万千的针扎心上,让他踹不过气来,一股慌张恐惧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这是怎么了,他扶住墙壁休息了片刻,便快马加鞭赶回东宫,他隐约觉得,东宫定然是出事了。
待他回到东宫,已是午后时分,他快步朝揽月阁走去,不见上官浅浅的身影,他询问婢女上官浅浅的去处,这才知道,她出宫了,李瑾煜的心缓了下来,这段时间,她整日在东宫,想必是无趣极了,让她出宫散散心也好。
李瑾煜就在揽月阁等上官浅浅,等了几个时辰还不见回,方才的痛心感觉再次袭来,他再也坐不住了,准备出宫寻找,突然一个宫女拿着一个信封给李瑾煜道:“殿下,这是太子妃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