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说,她指不定还会高看你一眼,甚至愿意推你一把,助你成事了。”
要说顾湘委实是不够聪明,既然想要这桩亲事,暗地里和许姨娘顾漪勾勾斗斗做什么的,直接去找周氏啊,若得周氏相助,事情便成了大半了。
顾湘最开始的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听到后面,隐约是听明白了。
谢宜笑道:“我知晓你性子有些强硬,素来不肯向人低头,但是这桩事,既然是要求人,你求我,我最多也是能收留你一夜,但你去求大舅母,指不定便能成了。”
“你若是不信,姑且去试试罢了,不过低个头罢了,人活在这世间上,哪里能不低头的,能屈能伸才能活得更好。”
“若是那边不成,你再回来就是了。”
顾湘思来想去的,竟然觉得有道理,虽然她一向都不肯低头,可是这个时候,若是事情能成,低个头算什么。
“多谢表妹提醒,我这就去求大伯母去。”
谢宜笑点点头:“去吧。”
谢宜笑慢悠悠地看着顾湘脚步匆匆地离开,然手伸手抬起案几上的碗喝了一口,入口之后差点没吐出来。
靠!
好苦!
她端到药碗了。
猝不及防这么苦,她整张脸皱成一团,正想要不要吐出来,一旁的明心就瞪了过来:“姑娘,不能吐!不能吐!您要是吐了,奴婢再让人给你熬一碗!”
这贴身婢女真的是糟心!
谢宜笑无奈,只能咽了下来,不过既然都已经苦了,药也不太烫了,她就端起碗憋着一口气闷了。
见她喝完了,明心总算是露出笑容来:“姑娘真的是太好了。”
谢宜笑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好,她只想叛逆,好吧,还是活着要紧,药还是得喝的。
顾湘这一去,不久之后明心便得来了消息。
“姑娘,夫人让二姑娘住进了幽若苑里头!”
幽若苑是顾幽住的院子,和琴瑟苑一般大小,是长宁侯和周氏为爱女所建造的院落,处处精美奢贵,是府上其她姑娘踮着脚尖都够不着的地方。
谢宜笑也是微讶:“幽若苑?”
“可不是,听说三姑娘和四姑娘气得差点吐血了,府上的人又说夫人看中了二姑娘,想要将她推举给武安侯夫人呢!”
可不是要气得吐血,周氏不但是府上的主母,她还是长宁侯夫人,与武安侯之间的联姻,为了便是这两家之间强强联手,她若是推举了顾湘,顾湘又是府上的嫡女,事情便成了一大半了。
尤其是顾漪,怕是要气晕过去了,她和许姨娘想着让顾湘病一场起不来,谁知道顾湘反手去找周氏了呢。
“要奴婢说啊,那三姑娘和许姨娘也太坏了,二姑娘都要被她们给欺负死了,还是姑娘你聪明,给二姑娘想了这么一招。”
谢宜笑提醒道:“我给她支招的事情,你可万不可说漏嘴了,小心咱们被人记恨上,虽说只是一个庶女和一个姨娘,可这二人的心计可不简单,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着呢。”
“姑娘说的对。”
明镜抱着一叠册子掀开纱帘走了进来,“你在外头说话可小心些。”
明心使劲点头:“我又不是傻的,自然是知道的。”
明镜道:“你知道就好,这两日府上事情不少,你也别是总往上凑,安安分分地呆在琴瑟苑就好。”
“知道了知晓了。”
明镜将册子递了上去:“姑娘,这便是您要的册子。”
谢宜笑先前让明镜将原主的资产和物件册子找出来给她看看,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能活着,在哪都是一样的,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牵挂。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好好活下去,自己有多少家底,也是要了解一下,以方便日后行事。
原主的东西不少,一份是她母亲昔日的嫁妆,铺子田庄都在江氏手里管着,还有一些物件布匹什么的,有些在谢家,有些便在院子的库房里封存。
另外她父母在她年幼的时候,也给她攒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都在谢家,至于她父亲的私产,也一直由谢家管着,她手上也有个单子。
最后就是原主这些年自己攒的和长辈送的。
本子厚厚地写了五册,家底丰厚将来日子不愁,若不是有男女主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在,她将来就寻个小白脸养着,也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只是可惜,若是她找个差一些的,日后指不定要跟她一起做池鱼,然后被一锅端了。
活着真难!
武安侯夫人
次日,天公作美,天空一片琉璃清明,院子花草上的晨露未散,姹紫嫣红的花在花圃中探出头,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来。
周氏带着人从花园匆匆走过,很快便出了二门,走至长宁侯府的大门处,这会儿正好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周氏见此,忙是带着人上前去。
马车上先是下来一个婢女,婢女取了小凳放在地面上,这才有一位身穿海棠红交襟衣裙、外面穿着一身绣着缠枝花大袖长衫的贵夫人被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的身形高挑,脸型有些圆润,头发高梳云髻,发间插着镶宝金钗和一支金莲垂金流苏步摇,这一身打扮原本便贵气不凡,再有她微微抬起下巴,颇有一些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
周氏出身普通,这些年虽然贵为一等侯爵的夫人,但是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行错一步遭人笑话,也不敢太过招摇压了别人的风头,所以她的打扮一直都是端庄贤惠温和的。
此时她穿着一身青色的齐腰衣裙,外面穿着一件同样是青色绣着兰花的大袖褙子,头上戴着莲花镶宝碧玺花簪,看起来端庄温和,但是在气势上,确实是有些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