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抬手,从侧面的石碗中取了一枚墨玉棋子,置于盘中。
落子,收手,静坐。
清风吹过,衣袂随风,不过老人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若不是刚刚还有动作,他就仿佛是一个泥胎木塑。
黄烨微微一笑,随之将两枚棋子置于盘中。
“6先生,晚辈计差一筹却是认输了。”
“炳德,你却是谦了虚。”
6先生淡然微笑,兴趣盎然,“你心中有事,心不在焉,我乘人之危了。”
黄烨眼角一跳,“刘氏之事,书院当中,却是有一些人借此难,吾却是烦不胜烦。”
“此乃小事而,也就孙伯符仗着是孙半圣族人,替他那弟子强出头罢了。”
6先生平淡的说了一句,
“营营苟且,孙半圣知道了,定会训斥于他。”
6先生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他那弟子不是号称天人之姿吗?吾观你那侄儿也不差,让他们小辈去解决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插手了。”
黄烨闻声连连拱手,心中虽有忧虑,但也不再急迫。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又是一年新春,县城经过寒冬洗礼,在春日的映衬下仿佛焕然一新,城中也不再散着一股子,日暮西山的景象,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街上行人也面露希望,满怀着对新一年的憧憬。随着刘家的消失,黄家不断的在大张旗鼓的扩张,招人,选地,购买铺面。
黄府!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黄远抬头望着府顶天上不断涌入气运云团的金花,嘴里念叨着的事情,快了,快了!
此时,县城内的诸多家族,要么和黄家交好,要么对黄家心有惧意。纷纷对黄家的扩张动作当,没有看见。
自刘家事情结束,已过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黄远虽一直在修行,但每天仍然读书笔耕不辍,并没有将学问丢下。
他没打算再这么死读下去,而是劳逸结合,静静坐在书桌前思索了一炷香时间,这才拿起放在书架上的毛笔。然后又往砚台中倒了些清水,用墨条慢慢研起来。
一圈,又一圈……要想让墨汁均匀粘稠,研墨就不能马虎。在前世黄远为了生活打拼,哪有心思练习毛笔字,更别说有机会研墨了。
现在投于此世,科举考试需有气运,有文采,但是一笔好字也是极为重要的,便是前世,也有卷面分之说。
随着墨条在砚台内一圈圈滑动,他竟然变得心平气和。
最后深吸一口气,提起毛笔蘸墨,手腕动处,几个大字便清晰印在纸上:何为修身?
这是黄远刚刚心中的困惑,几个字写完,黄远几乎没有停留,接着又在纸上写到: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
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