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倒是挺殷实,松木板门板上还挂根粉色纱绸。
沈潘刚进门就扑鼻而来一股胭脂味。门后的一双白玉臂更是快速。白蛇一般,作势要缠了上来。
沈潘反应快,一掌伸出,转身一挡。岂料,人家根本就不惧这一掌。仍旧软着身子靠了上来。
“呦,爷,进了奴家的门,作甚又要将奴家推开?”
那双玉臂的主人娇声一笑,紧紧贴着沈潘,将那带着浓厚脂粉香的手帕在沈潘鼻尖绕。
“误会。”
沈潘抽了抽嘴角,伸手将那白胳膊给卸了
“误会?误会也是缘分,爷还不如,从了奴家吧。”
那女人笑得更是夸张。那手指也不安分,将那手帕揉啊揉,揉啊揉,伸着探着,又要靠近。
“没钱。”
沈潘闷吐一声,将那剑眉一皱,盯着那女人。
女人穿了件细葛褙子,扣子没系,衣衫不整的,沈潘连她的粉红肚兜都能看到。
脸倒是看得不甚清楚,这女人涂了太多红胭脂,像个猴屁股。
那猴屁股听到“没钱”
两个字就转到一旁。
下一刻,偷眼打量沈潘,又换上了一副含羞带笑的样子。“爷这姿貌,奴家不收钱也是愿意的。”
“我不愿意。”
沈潘一副巨大深仇的样子。退了两步就想逃。
话刚出口,沈潘脸色一变,讷讷道。“劳驾,这附近可有个姓范的黄脸秀才?”
沈潘不动声色盯着那人,说那位黄脸秀才的时候,这猴屁股的脸色也变了变。
沈潘脸不动心动,哎,从这位这儿打听有门。
“听过是听过,爷这是来?”
变了脸的猴屁股打量了沈潘一眼,勉强一笑,倒是也退了一步,用手里被揉皱了的帕子擦了擦脸。
“我与他是云首书院同窗。”
沈潘面不改色。
“得了吧。爷看着不像啊。那地方出来的人不都是俊脸白衣小身板?”
猴屁股拿着帕子挥了挥,扭了扭腰,嗔怪道。
眼光毫不收敛,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个彻底。“那死相巴拉,看着就倒霉催的黄脸小子会有你这样的同窗?有这样的同窗怎么还会被欺负?”
“被欺负?怎么回事?”
沈潘皱皱眉,俨然一副清流方正,嫉恶如仇热心的正义少年。
装得跟欺负人家的不是自己一样。
………………
日头已全然看不出来了,沈潘与那位衣衫□□,面色红润过头的姑娘可谓是相谈甚欢。莫说那位范同窗住在哪里他知道了,连着人家有几口人,人有几块地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呦,爷,下次再来。”
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那姑娘冲着他眨眨眼,那脸盘子微微颤抖,抖得脸上的粉掉了一地。
难为沈潘还慎重点点头,替着她把门带上。
暮色苍茫,沈潘借着那几微的光快步数过第五个院落。
院落不大,就是那土墙有些凋敝。看得有了些年份的土墙凹凸不平,像写尽了沧桑的土丘。
沈潘深吸口气,迈着坚定的步子踏了进去。正看到有人撅着屁股,背对着他,手里的斧子寒光四射。那人对着前面一个送力,听得“啪”
的一声,斧子落在硬物上发出声脆响。那人往前踉跄一下,趴坐在地上。
这是在劈材?沈潘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废柴到如此,也怨不得他前世那么潦倒。
“范送?”
沈潘犹豫喊了一声,停在门口,摸了摸鼻子。估摸着,一会儿那人的斧头劈过来自己该躲还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