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回来后发现店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林望野靠在墙边,肩膀上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方才随他去取钱的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林深脑子当场“嗡”
的一下,眼睛当场就红了,哪里顾得上他们两个,二话没说冲上前查看情况。
确认那把刀的位置没在要害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叫救护车,“120”
短短二个数字按键硬是按了三次才成功拨出去。
简单扼要说清楚大概什么情况以及所在位置,林深又给陆成轩打了个电话,挂断后才察觉到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腕被轻轻抓住了。
林望野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都在冒冷汗,脸色苍白,嘴唇血色饱和度明显降低。
肾上腺素飙升之后袭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提不起一丝力气,连呼吸时身体的起伏都能牵扯出一连串钻心的疼。
林深这才发现他没有晕过去。
满肚子疑问和打心眼里的埋怨在脱口而出之前全都被咽了回去。
林深压根不敢碰他,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擦他额头的汗,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事了,别怕。。。。。。”
在和林深对上视线那一刹那,泪水瞬间从林望野的眼眶滴落下来,轻轻抓着林深的手腕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把他。。。抓回来。。。。。。”
林深恨不得亲自把人活剐了,但此时只能拼命让自己保持理智,深呼吸调整语气。
“我知道,现在保持体力别再说话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界,道德低下的无赖。林望野曾犹豫过无数次是否要选择用如此冲动激进的方式对付许升荣。
喜欢的人注视着他的时候担忧的目光,他不是感受不到。
这么多年,时渊殚精竭虑,苦苦支撑着这个被风雨磋磨到破碎不堪的家。
林望野实在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确保许岁和的治疗不被破坏。不能让许升荣这样毫无底线的人继续吸家人的血。
除掉祸根,这是最快速且有效的办法。
就算重来一次林望野也不会后悔,可他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带有麻痹作用的热血和冲动过去,钻心的疼痛开始不停传递至大脑。
啜泣引起的颤抖还加剧了这种痛苦,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觉绝望又无助。
他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着林深泪汪汪地开口。
“爸爸,疼。。。我疼。。。。。。”
肩膀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渗透毛衣晕染开一片血迹,林深几乎不敢多看一眼,深吸一口气不忍地撇开视线,伸手摸摸他的头,语气轻柔。
“没事,救护车很快就到,打完麻药睡一觉医生就把你修好了。”
林望野想笑,嘴角却怎么都扯不起来,眼泪又“吧嗒”
往下掉。
“你别让许岁年过来。。。。。。别让他看到。”
“可我已经。。。”
话音未落,卷帘门里面的玻璃门被一道极大的力度推开,撞在墙上裂出蛛丝般的网格。时渊冲到林望野面前蹲下身,看到刀子那一刻剧烈起伏的呼吸瞬间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胳膊小心摸了摸林望野的脸,眼睛红的滴血,指尖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说出半个字。
林望野微微挣扎了一下,紧接着就因为脱力靠回墙上,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小声说:“不疼,不疼的。”
见时渊脸色都快比林望野难看了,林深连忙拍拍肩膀提醒他。
“没伤到要害,别急。”
从踏进这扇门开始,时渊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不停用指甲掐着掌心才保留了一丝残存的理智,和林深一样不敢轻易触碰林望野。
插在伤口上的刀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血液大量流失。必须等专业医护人员过来才能最大程度上减少挪动带来的二次伤害。
脚步声再次响起,进来的是陆成轩。
他相对来说是最冷静那个人,之所以晚到了一步是因为半路上停下来挪走了步行街路口阻拦车辆进入的石墩方便救护车开进来。
进门后,他走上前借着灯光迅速查看了一下林望野的伤势,然后站起身将卷帘门推到最上面,把两边玻璃门都完全敞开。
“陆哥。。。。。。”
林深猛地回头大声喊:“陆成轩,快过来他要跟你说话!”
陆成轩立刻走上前蹲在旁边听他说,林望野小心观察时渊的脸色,随后把目光挪到林深身上,语气染了些埋怨:“你别搞得。。。我像是要交代后事。”
林深下意识想回怼,话到嘴边又咽下,撇头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说。
“表,陆哥,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