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那就找你们领导!”
警察开始有些不耐烦,脚架在桌上叉着手闭着眼睛。
姜亦恩只好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拨通了那个她现在唯一能拨的号码,不久,电话接通了。对面的声音,是一阵轻柔的女声:“亦恩?什么事?”
“安医生……”
姜亦恩也没功夫庆幸安医生接了电话,喃喃开口道:“您…您能不能来……来接我一下……”
声音都低得快听不见了。
“接你?你不在家吗?”
此刻夜已经很深了,电话那头的语气显然有几分担忧的急促。
“我在……警察局……”
“什么?”
“就是说……那个……安医生,我扰民被抓了……”
姜亦恩支支吾吾地坦白。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他们要领导签字才肯放我走……”
“……”
“……”
这下,电话两头都沉默了,姜亦恩只觉得尴尬都快溢出来了,小脸白一阵红一阵,生怕安寻觉得自己在捉弄她,把电话给挂了,那她真的就要在警察局过夜了。
好在,片刻后,那头就传来冷静的答复:“定位给我。”
不到二十分钟,安寻就来了。一句话啊也没多说,签字,跟警察道歉,把人接走,一气呵成。姜亦恩像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一路低着头跟着安寻上了车,看了眼空荡无人的街,再飞扫了眼手表里已过凌晨一点的指针,越感到难为情。
“大半夜到局子里捞实习生,太荒唐了。”
安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不想的嘛……”
姜亦恩搓了搓手,加快两步跟上安寻:“安医生不是从家里来的吗?医院加班了?”
安寻轻“嗯”
了一声,解释道:“临时加了台手术。”
所以,安寻并没有听见她拉的小提琴,或者说,没听见锯木头的声音。而姜亦恩至此也还没自知之明,居然还觉得,拉琴没被安医生听到是有些遗憾的。
上车后,她们没再说过一句话,其实两次下来,姜亦恩也隐约察觉到,安医生开车非常谨慎小心,不喜言笑。可几次等红灯停下的时候,那本应该谨慎把控方向盘的手,还是忍不住松开,时而捂住小腹,时而按揉腰间。想来才第三天,估计还是不太舒服吧。
“安医生,要不换我来开吧?”
趁着红灯的空袭,姜亦恩开口询问。
“没事,就快到了。”
安寻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暂时还不会影响到开车,淡淡回绝了。
到了家门口,姜亦恩还是放心不下,刚刚在电梯里那只手就没有从腰腹松开过,一定是很不舒服了,本来就是个不会喊疼的,要是晚上疼得厉害了,一个在家要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