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在想,若是自己没点儿本事和运气在身上,精致利己主义如阿提密斯应该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那么惹上了麻烦事儿的自己,阿提密斯是否也会二话不说,快刀斩乱麻的割断他们两条小船之间的锁链,顺势再蹬他一脚将他踹老远,借着反作用力头也不回的划走呢?
他心底有些顾虑,所以嘴上才不讲实话。
“这个理由太拉了,我听着恶心的慌,换一个。”
他听见阿提密斯慢条斯理的说。
阿提密斯是犀利的,一眼就能看穿他心底的小九九,将他狠狠拿捏,这让盛欢有点儿沮丧。
“好吧。”
他放弃了似的说:“我承认,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当初是幼稚的,天真的,自以为是的,没听你的话,留下的烂摊子太多,现在遭到孽力回馈了。”
“你说谁是老人呢!”
阿提密斯把他的腮帮子捏成了金鱼嘴,皮笑肉不笑的质问,“少用谚语修辞排比句,说点儿我能听懂的。”
“是顾沨止——”
盛欢瓮声瓮气的坦白了,说:“他拿到有关我的确切证据了。”
“他可算拿到了。”
阿提密斯丝毫不意外,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感慨说:“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进行到这一步的?”
盛欢想了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复述了一遍。
阿提密斯听完没有立刻点评,只是斟酌道:“他跟你说——‘我有话对你说’?”
“对啊,我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盛欢说:“‘你怎么能对杜晨飞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你刀用的这么利落,在黑市一定没少受训练吧!’‘进过多少不该进的机密地带!看过多少不该看的文件!跟多少不法分子接触过!说!你说呀!通通交代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口气严厉,叉着腰,学的惟妙惟肖,“那我肯定不能让他把这些话都说出来,说出来我还能有余地吗!他不得原地毙了我呀!”
“那倒也不至于,其实你也没干过什么呀?”
阿提密斯云淡风轻的说:“杀人放火,破坏社会公共安全,泄露国家机密这类的红线项目我可一样都没让你碰过,不至于枪毙。”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顶多就是牢底坐穿,三十年起步的那种。”
盛欢:“……”
盛欢痛苦面具。
他挣脱开去,退了两步拽自己的头发。
“阿提密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急切道:“你帮我搞定新身份,让我逃脱顾沨止的魔爪,从此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反驳!”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阿提密斯横目注视着他,略带了些揶揄道:“帮你伪造身份不难,我甚至能给你连带着去地球另一半的飞机票也一起定好了,让属于盛欢的一切在虞城戛然而止,以另一个身份在他国重生,只是那样的话,天南海北相距甚远,想要再和你的前男友重逢可就难了。”
“我跟他重逢做什么?我不需要跟他重逢!”
盛欢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我,开心,在这里对天发誓,从现在开始封心锁爱,励志当一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先定一个小目标,从现在开始,对伟大的联络人先生言听计从!不让任何一个目击证人从我手下逃脱!”
“差点就信了。”
阿提密斯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儿,“行了,这事儿我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