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下乔氏,他也会变成弃子,到时整个侯府都得跟着一起陪葬。
乔氏看着永安候,终于落下泪:“我是很想让他死,颜鹤只要死了,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没有了。但我不傻,就算想杀他也不会选择在帝京动手,侯爷,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永安候站起身,走到乔氏身边,看了她一会,然后伸手抱住她,有些哽咽着道:“我知道,我知道……”
乔氏紧紧拽着永安候的衣服:“侯爷,你说过要护着我一辈子的。”
永安候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好一会后,低声道:“两个孩子我已经连夜送出去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他们,保证他们能平安长大。”
“什么?”
乔氏愣了一下,然后忽的挣开永安候,一脸惊慌地看着他,“你把孩子送出去了?送去哪?”
永安候怔了怔才道:“送出去才安全,现在帝京这边已经不安全了。”
乔氏却看着他摇头,好一会才问:“是主子……让你这么做的?”
永安候默了默,微微点头。
乔氏惨笑:“孩子在帝京才是安全的,送出去了,就不知会落到谁的手里。你以为,就凭你那些人,能躲得过那么多的眼线?”
永安候哑然,再一细想,心里开始颤抖。这两天他太慌了,颜掌令遇袭,圣令出,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身边人,果然就接着就接到上面的密令,挑了乔氏为弃子,斩断线索。
时间太紧,他来不及多方谋划,只想着先将人送出去躲一躲,却没想……
孩子被拿住了,丈夫也背叛了自己,乔氏知道她没有机会了,主人太了解她,让她死,她就必须死。
她死了,若镇邪司真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侯府也能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线索会直接断在她这。侯府这颗棋是废了,但后面的人都能保住。
她死了,也能为洛水县的那颗棋子,拖一拖时间,拖到棋子的时机成熟,发挥作用。
……
丑时四刻,镇邪司敲开了侯府的大门。
永安候在火光中看到那个身着玄色饕餮纹官服的身影后,就明白,颜掌令亲至,永安侯府的气运到头了。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镇邪司会将目光落到永安侯府上?乔氏的身份是经不起盘查的,只要认真追查下去,就能揪出很多人。
幸好乔氏已经死了,幸好他早早就将白楚月送回洛水县。白楚月什么都不知道,又怀着身孕,行动不便,镇邪司即便派人去盘问,也问不出什么。
算算时间,还有四十来天,只要白楚月能发挥作用,他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颜鹤走到乔氏的尸体旁,看了一眼:“什么时候死的?”
梁五回道:“大概半个时辰前,应是喝了毒酒。”
颜鹤:“永安候呢?”
永安候慌忙上前:“下官在。”
颜鹤打量了他一眼:“尊夫人因何服毒?”
永安候一脸悲泣:“下……下官也不知,下官也是刚刚才知道夫人她……怎会这样?!”
颜鹤:“尊夫人服毒的时候,你在哪?”
永安候:“下官一直在书房。”
颜鹤看了永安候一会,永安候不敢直视,一直欠着身,面带悲切。
颜鹤淡淡道:“看来要请侯爷去一趟镇邪司了。”
永安候抬起脸,甚是震惊:“这,这是为何?本侯犯了什么事?”
颜鹤却不再看他,往旁吩咐:“找仵作来验尸,这里的人都带回去。”
“是!”
永安候:“颜,颜掌令,这里是侯府,是御赐的永安侯府,你没有权利……”
只是很快,他就被镇邪卫拖走了,此时全府上下已经全都起来了,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些胆小的被吓哭了,但很快那哭声就收了回去。
颜鹤走出房间,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梁五快步走过来,低声道:“掌令,找到了,就在佛堂那。”
颜鹤即转身往佛堂那边去。
他还未入京,就已经先去掘了世子的墓,但却什么都没找到。这也不算意外,如果世子妃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话,佛珠这么关键的东西,她就不可能真的知道下落。
佛珠肯定还在永安候府内,甚至就在永安候手里。
所以昨晚故意先让城防司来侯府搜逃犯,让永安候先陷入惊慌,再给他准备的时间让他动起来,对手只有动了,才有可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露出破绽。
但没想到的事,永安候夫人居然自尽了。
颜鹤一边走一边想,真是意外的收获,这侯府里藏的事,比他想象中要多。
佛堂是永安候的原配夫人生前用的,很小,里面一目了然,完全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据侯府的下人说,自原配夫人离世后,永安候就从未踏入过这间佛堂。
但昨晚城防司的人离开后,侯府的一位仆从却发现,侯爷悄悄去了一次佛堂。这个明显有些反常的行为,没多久,就送被到镇邪司那边。
颜鹤打开佛龛下面的暗屉,便看到一串佛珠静静地躺在那。
……
寅时初,颜鹤回到镇邪司,今晚收押了一百多人。而且永安候夫人忽然自尽,这件事背后定还藏着更大的事,他得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