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远实在是焦头烂额,去永宁的人回来了,说是冯家早就卖了老宅,人也不知去向了,现在谁也说不明白究竟当初究竟是冯家自愿把女儿送进凌家作妾,还是凌承远仗势欺人拐带了冯氏进门的。
京兆府那边的衙差也是日日登门,更是要把冯氏带去衙门里审问,凌承远怎么能答应,无论如何冯氏如今是凌家的姨娘,若是进了衙门,那凌家日后也不用在京城里走动了,再没有脸面出去见人了。
他想尽办法,只是京兆府也不是等闲衙门,并不把一个还未得品级的庶吉士放在眼里,也就并不肯高抬贵手。
思来想去,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恩师了。
“恩师,我那妾室实在是她家中父兄点头应允的,也是给了买妾财的,不曾想会有这样的麻烦,如今居然告上了京兆府衙门,实在是……”
他苦着脸赔着小心与陈侍郎说着,心里是万般无奈,若不是实在没法子,怎么也不敢再登陈侍郎府的门了。
陈侍郎嘴角挂着一丝笑“我听说你先前为了纳这个冯氏,可是连正房夫人都逼得出了府,还强抢了她陪嫁的银子做纳妾礼,可有这么回事?”
凌承远尴尬地咳了一声,掩饰着道“并非如此,6氏出府也是为了养病,并非……”
话未说完,陈侍郎冷笑“你也不必虚词矫饰,这是京城都知道的了,这一回强纳人妻的事就算是解决了,被人告一个宠妾灭妻之罪,你也是难逃干系!”
凌承远张口结舌,许久只能哭丧着脸“求恩师救我。”
陈侍郎这会子却有转过脸来,露出一丝笑容“你是我门下,自然是要救你的,那京兆府府尹黎大人与我旧日交好,只要我与他说一说,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你也知道,这样的事可不光彩,总还要费些心思,你若是愿意替我分忧,不如到侍郎府小住几日,帮我看看公文也好。”
凌承远不由得虎躯一震,抬头看着陈侍郎,只见他正微微笑眯着眼望着自己,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恶寒。
出了侍郎府,他脚步虚浮,一脚深一脚浅,如同踩在棉花上,心里乱七八糟理不出个头绪来,若是真叫京兆府衙门秉公办案,只怕眼下是逃不了官司了,那他就算是散了馆怕是也难逃贬谪的下场。
可若是从了陈侍郎……莫名地他忍不住摸了摸后身,脊背后一阵凉。
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
江夏侯府,打听消息的婆子回来事无巨细地向赵夫人禀告了。
“……说是那冯姨娘是已经嫁了给永宁富户于家的了,后来不知怎么被凌家大爷给抬回府作了姨娘,还为了这冯姨娘逼着6夫人出了府去,这下子被人告到了京兆府衙门。”
“那于家人很是硬气,不但为了民告官挨了那顿板子,还怎么都不肯罢休,连凌家派去送银子也不肯要,只是要个公道,现在凌家四处求人,就想摆平了这桩事呢。”
赵夫人顿时脸色一变“这怎么行,凌家若是吃了官司名声坏了,娶了凌氏女岂不是连累了侯府?”
婆子点头“可不是,那凌家周边四邻都说凌家大爷糊涂,好好的一门婚事自己给闹得不成样子,6氏夫人进门才数月就自己去了庄子上,倒把个泼皮破落户的女儿当成宝贝抬了作姨娘。”
赵夫人思量着“那这门婚事就不成了,就算继业再喜欢,也不能把这么个人家出来的娶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