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站直身子,说:“我刚刚不是说,我在阿尔邦的十二指肠里面检测到氰化钾了么。”
“当天酒店给205送餐的服务生说,在吧台的酒保,也就是你妹妹将酒递给了他。那瓶酒里面已经掺入了足以使人中毒的氰化钾。205的七名董事其实让会所备了3瓶酒,但是你妹妹只给了一瓶酒。这就导致服务生离开房间下去取酒,但那个时候你妹妹已经返回房间收回绳子,所以服务生自己找到了酒返回205。这其中一分多钟的时差就产生了。”
“由于你们清楚氰化钾中毒死亡之后尸体的表征,不用尸检都能推测出来。所以你们并没有打算让七名董事死于氰化钾,而是让他们轻度中毒即可。在他们轻度中毒头疼呕吐、四肢无力之后,你从205一跃而下,戴着手套,用乔楚生的刀,将他们一刀割喉。最后把混有氰化钾的酒瓶进行调换。为了保证乔楚生的刀丢的巧妙,所以你收买了巡捕房的警员,让他在不经意间指出那把刀,制造偶然。”
说罢,示意六子把谭云押上来给陆靖看了一眼。
陆靖扫了一眼谭云,说:“当天确实是他指出的刀。”
陈贺冬转头看到谭云后笑了一声,说:“就算如此,乔先生的刀,总不能是我偷的吧?”
路垚看着他说:“的确不是偷的,而是杀人后抢来的。乔楚生的刀在一个多月前不小心掉到了黄老大家里,而当时正好是你随着杜先生一起到黄老大家里谈事情。黄宅的佣人小福在你们交谈的时候把乔楚生的刀拿出去,你恰好看到了,之后便跟着小福一起出去了。这件事,他们二位都是证人。”
说罢指向陈有立和杜月笙。
杜月笙点头,陈有立向前走了一步,说:“当时我正好站在我们老大身后,小福出去的时候,你也跟杜先生打了声招呼就跟了出去。”
陈贺冬有些惊讶地眯眼看着陈有立,随即将目光平移到路垚身上,说:“你们怎么证明我不是刚好有事,而小福不是随意丢掉那把刀呢?”
路垚笑着拍了拍手,说:“不得不说,你很严谨,在你杀死小福之后,你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纽扣掉了,你找了很多地方,甚至搜了小福的身。”
“为了不让我看到你缺少纽扣的衣服,于是你就把衣服处理掉了,而且在允安百货买了一件极为相似的西装,因为你的西装很贵,所以我拿到了你两次购买的购买记录。但是你没意识到,小福拼死把你的纽扣放到自己裤子内侧一个隐秘的小兜里面,这就是她指认你的罪证。”
说罢,把证物袋里的纽扣展示给他看。
接着说:“为了在好的时机把小福抛尸,你把她放到一个木箱子里拿冰块冻着。因为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你买冰块不仅频繁而且量大,所以老板记得你的样子。”
看着陈贺冬低头不再说话,路垚接着说:“你在杀死七名董事之后,想制造出所谓的密室杀人,于是在杀人后把窗户关上,并且拉上窗帘,而你就躲在窗帘和窗户之间。等到服务生进入房间发现董事惨死跑着下去找人的时候,你冲出房间,快步上楼,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杀人之后扶着楼梯疾奔上楼,在楼梯底下留下了混着镁粉的血迹,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你在陆探长带队来之前,把手上残留的血迹一直涂到四楼。很可惜,当你在三楼向楼上走的时候,手上的血迹快干了,所以加了点水,所以三楼到四楼的血迹与二楼到三楼的血迹大不一样。”
陈贺冬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歪了一下头,说:“你说了不在场证明,我记得当时我和隔壁的一位小姐同时开门,她难道也和我是同谋?”
路垚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不不不,恰恰是她的描述我才发现你不在场证明的瑕疵。”
“柳问风说,你们当时确实和她一同打开房门,但是,你穿了一件超长的大衣,而且拿着红色毛巾盖住脸。你妹妹还在后面抱着你。”
“我想是因为服务生的尖叫声太大,当时也不算晚,大家都出门查看。你想让柳问风说出你和她一同开门的事实,但是你又刚刚杀了人,浑身是血,只好用超大的大衣盖住,用红色毛巾盖住脸。又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凑,所以你来不及绑好大衣的衣带,只好让你妹妹抱住你,不让衣服散开。”
说罢,从桌子上拿起允安百货的购买记录,说:“这位商家进错了型号,所以最大号的大衣一直滞销,只有你一个人买了那件大衣。可是我们在你家并没有找到那件大衣,想必是因为大衣沾了血,清洗不掉、留有痕迹,所以干脆处理掉。你可别说你是买错了型号,作为一个穿着得体的律师,你不可能买那样一件大衣,我说的对么,陈先生?”
真相3
陈贺冬低头轻轻地笑着,继而抬头说:“那按照路先生的说法,我也可以说出另一套完全不同的说辞。”
“因为白先生也经营着化工厂,所以乔先生完全可以在白先生的化工厂里面获得氰化钾和碳酸镁。因为白先生与阿尔邦曾经有过纠纷,阿尔邦又即将离开中国,所以派出乔先生去刺杀七位董事。”
“至于纽扣,完全可以是,我的纽扣不小心掉在了黄宅,小福觉得很值钱所以捡到收了起来。乔先生为了找到趁手的武器,返回黄宅,看到小福正在处理自己的刀,于是杀死小福取刀。”
“我妹妹偶遇阿坚,阿坚当日生病便委托我妹妹替他值班,所以我才和我妹妹住在金玉兰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