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子费心。”
岑羡云一心二用的本事早练得炉火纯青,他心中惦念着别的事情,却并不妨碍回夫子的话。
“时候不早了,你且下去用饭吧。”
袁夫子摆摆手,“身子好不易养好了些,可不能糟蹋。”
“是。”
岑羡云点头退下。
谢府的宅邸大,书房也宽敞,被一道薄木墙分隔为里外两屋。
木墙上开了窗,能够从外屋直接看到里屋的情形,方才谢陵游就是躲在这儿偷窥的。
想到他明天就要受苦受难,岑羡云瞧见谢陵游的傻笑时,心中的郁气散的一干二净,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的幸灾乐祸。
自己的顺畅如意固然欣喜,可别人的凄惨倒霉更让人开怀。
“耶耶!”
岑羡云刚欣喜了没多久的心情瞬间落了回去,他连忙上前两步捂住谢陵游的嘴。
要是让袁夫子听见这猫儿称呼他为“耶耶”
,只怕又要写篇论辩讲讲君子德行了。
谢陵游还以为是“耶耶”
在和自己做游戏,也不挣扎,抱住岑羡云半边身子,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岑羡云没办法,只好拖着猫儿慢慢往外头挪,好在饱一顿饥不知道多少顿的猫儿没什么重量,这幅身子虽然体弱,但是使上吃奶的劲儿还是能拖动的。
吴管家和嬷嬷都等在门口,看见小少爷这副奇怪的姿势都愣了,目光触及小少爷黑如炭地的脸色,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还不快把他拉开!”
小少爷没得好气,见人关了门,不必担心袁夫子回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这才放开手,想把谢陵游丢出去。
“果然是小少爷捡回来的孩子,这般黏着小少爷,方才一会不见,又哭又闹地,险些翻了天。”
嬷嬷这么说,就是变相解释为什么谢陵游会出现在书房里。
既然小少爷给这孩子冠了谢的姓氏,在这府里头,自然就是另一位主子,他哭闹的厉害的时候,可不得找些法子哄哄。
岑羡云想说些什么,不管转念一想,又闭了嘴。
明天之后,这没心没肺的猫儿可缠不了他了。
……
“在下王庭,”
儒雅的男子微微躬身,“见过小少爷,陵游少爷。”
能拜在袁夫子名下,他自然也是少年英才,只是如今方才过三十,下巴上却已经留了一指长的胡须。
都说师父算半个父亲,这怎么不算子承父业呢?
岑羡云把胡思乱想丢出脑外,单手捏着谢陵游的后颈肉,不让谢陵游在大庭广众之下贴在他身上。
见到了袁夫子口中弟子的真面目,又听见了他的自我介绍,岑羡云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