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近?”
阮轻湄怔了一下,记忆中她一直都是被嫌弃被抛弃的,可今日有人跟她说,想亲近。
罢了罢了,管它真心还是假意呢。
“你的零食我收下了。”
她微微一笑,是真心实意的笑。
萧稚盯着自家姐姐看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犹犹豫豫地伸出了白嫩嫩的小爪子,扒拉上阮轻湄的手,“二姐姐,你是要去给母亲请安吧,正好我们一起去。”
萧稚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心虚地拉着阮轻湄就想直接往前走,因为她心里其实还是能预料到,自家二姐姐可能会直接甩开她手的画面。
阮轻湄如何会看不出萧稚的心思?
她胭脂色的红唇勾了勾,不动声色地微微回握着这个便宜妹妹,极为听话地跟着自家妹妹一起去萧母住的安宁院请安。
安宁院里,萧母看到姊妹俩手拉着手过来,别提有多高兴了。而她也注意到了自家二女儿的服饰变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便招呼着她们一同在这里用了早膳。
饭毕,丫鬟婆子们撤了席,母女三人闲话家常了一会儿,阮轻湄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自己今天的正事。
“娘亲,我昨日和丫鬟去街上,偶然听人说起镇国公,听闻与东羌一战,输了。”
她拨着茶盏,声音很轻。
萧稚不知其中轻重,只是不解地眨了眨眼。
萧母却是一惊,眉头紧蹙,“纯儿,这种杀头的话可不能乱说,镇国公久经沙场,为咱们大邕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是当今圣上都要敬重三分的人!怎可妄议?”
阮轻湄轻轻抿了口茶,“我也是听城中的商贩议论的,所以才会好奇。”
萧母道“贩夫走卒之言多不可信。此去边疆,镇国公带兵三十万,东羌那边只有十万人马,是必赢的一战,何况战报传回来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吧,咱们闺阁女眷,不许妄议朝政,记住了吗?”
阮轻湄垂着眸点了点头。
旁边萧母和萧纯也没怎么在意,继续笑着谈论针织女红的事情,以及下月哪个官家女眷又要办什么宴诸如此类。
阮轻湄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微微笑一下,任谁也看不出她的思绪早就不在这谈话中了。
她在想昨夜在光幕中看到的。
两日后便会传来战报,镇国公兵败,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花甲之年的老人,扶着长子的棺木而回。
圣上宽厚仁德,不仅没有怪罪,反倒赐金银器皿亲自抚恤国公府。
然而当天夜里便有从战场上以假死逃回来的将领和士兵,连夜进宫告镇国公通敌叛国。
圣上震惊之余大怒,下令搜查镇国公府,却当真搜到了镇国公和东羌望来的书信。
人证物证俱在。
平日和镇国公府私下往来比较亲密的忠勤伯府也被牵连其中,萧府则是因忠勤伯府而被牵连其中。
只能说通敌叛国不是一般的大罪,株连九族都不够。
萧家仅仅是因为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连带关系,就要被判男丁处死,女眷代代为娼。
大雨中,萧家男丁被斩,女眷哭喊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畔,真实得让阮轻湄不禁后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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