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抬眸望着他幽深的眼,心里嘭嘭的,却想逃,慌忙低头掰他手指,“我去瞧瞧。”
蒙炎不说话,一手举起酒樽一饮而尽,那只扣着她手腕的手铁环似的,凭她如何使劲也掰不动分毫,反是他常年习武的粗糙虎口磨的她的肌肤泛起红痕来。
荔水遥挣不脱,又急又气又惧他晚上,眼圈就红了,“你就仗着蛮力欺负我吧。”
这时九畹抱着个黑漆匣子低着头走来,低声道:“郎主,娘子,环首郎君求见。”
蒙炎这才松了手,荔水遥得了自由,立时就捶了他两下,他便笑:“让他进来。”
兰苕瞧荔水遥倚窗坐着去了,就捧着一盘小金桔送来,站在一旁服侍。
环首抱着个黑漆匣子进来,含笑行礼,“大将军,切结书,证物等都收在这里头了,请验看。”
荔水遥正剥桔子呢,闻言就道:“拿来给?我。”
蒙炎微一点头,环首就笑着递给?了兰苕。
兰苕打开?盖子,荔水遥看了两眼,就道:“束之高?阁。”
“是。”
“你别忙走,坐下和我说说荔家后续如何,各得什么结果?。抓几个小金桔给?他。”
蒙炎便笑道:“坐下吧,一边吃一边说话。”
环首连忙张开?两手接住兰苕送来的一捧小金桔,道:“大将军和夫人离开?后,荔家就闹开?了,起因是小萧夫人要带走嫁妆和体?己,发现自己存在库房里的首饰被洗劫一空,小萧夫人逼问亲信吴妈妈,那吴妈妈就说是小萧夫人的两个儿媳妇暗中买通她,把?她的私房偷走分了,小萧夫人当场气晕过?去,萧家主想管来着,被其夫人和离威胁硬拉走了。随后,棠家主和大萧夫人也吵闹着走了。小萧夫人醒过?来大闹一场,威胁两个儿子说,倘若不还给?她,她就豁出去到官府告他们?忤逆不孝,然后……”
荔水遥吃下一个桔子瓣,笑道:“然后,定?是一家子狗咬狗,全都不要脸面的大撕大闹了一场,是吧?”
环首低头笑,剥了一个小金桔吃。
“你接着说。”
“最后的结果?是,荔家分家了,荔氏祖宅被分成了四份,荔大郎荔二郎各得四分之一,荔家主得了有祠堂的那四分之一,小萧夫人也得了四分之一,这会儿荔家正忙着砌墙。”
蒙炎捏着酒樽,笑问,“谁要了棠长陵那个废人?”
“那废人只要醒着就跟得了疯病的野狗似的,狂吠乱叫,还险些咬死了一个服侍他换药的侍女,荔家人又恨他又怕他,谁都不愿意?管他,很快达成共识,当夜把?人塞马车里,只派了一个老?苍头将其送往老?家。”
说到这里,环首道:“今天那老?苍头就回来了,说途经灞桥时,那废人冲出马车,跳了灞水,荔家人一听就说,那废人定?是死了,解脱了,就没?人管了。”
荔水遥吃完一个小金桔,正往小桔山上伸手,立时顿住。
彼时,天色完全黑了,明月浮空,加之雪光反照,室外依旧白茫茫的。
室内,侍女们?将各处灯烛点亮,片刻功夫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