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笑道:“是呀,那你拉着脸干什么?”
小禾拉着钟离的袖子,道:“元真智者呀,哎。南珠真倒霉。”
“怎么了?”
小禾吞吞吐吐半晌,随后说道,“听说元真智者,脾气很不好。”
钟离一时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钟离在舞乐宫领了自己的令牌,被安排在了披星殿,虽然大家都是祀悦者,但披星殿住的是乐者,戴月殿住的是舞者。中央还有一座飞天殿,是排演练习的地方。
“戴月殿的圣女近来旧疾复,最好不要过去打扰。”
管事的大乐师叫做采荆姑姑,不苟言笑的带着钟离一一熟悉舞乐宫的事情。
“你是觅心佛母亲自交代过来的琵琶乐者,初来就封披星圣女,论情来说不应该再考核的,但我向来公事公办,还是考一考吧,不然难以服众。”
采荆取下供奉在案的一把琵琶,递过来,“你不必紧张,随意弹弹吧。”
钟离抱着琵琶,四周一瞧,披星殿的主殿上,除了琵琶之外,琴、萧、鼓、瑟、编磬也各有供奉的案几,钟离走向采荆示意的位子上坐下,细看了看怀中的琵琶,没有弦!
难道这也是考核吗?钟离运起真气导入琵琶,果然渐渐闪现出五根弦来,这琵琶与寻常琵琶不同,寻常的四弦琵琶是曲项而这件五弦琵琶却是直项,琴轸和相以及琴面处在同一平面上。钟离细细瞧了瞧,这琵琶乃是紫檀木所制,其腹板、额面、转手及琴头处均有螺钿装饰的花鸟纹,面板上另有玳瑁、玛瑙及琥珀装饰的花纹,上面刻着两个字,“九霄”
。钟离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琵琶出悦耳的声音。接着便弹了曲家乡的小调。
“快瞧,她好厉害。”
“听说的觅心佛母特意寻来的乐师呢。”
“哇,那咱们披星殿可要扬眉吐气了。”
……
一群围观的姑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钟离正觉得奇怪,就看见采荆惊讶的神色,半晌,采荆定了定神,道:“披星戴月两殿各有圣女,戴月圣女历来是能跳飞天者居之,这个不难,只要飞天策练得好,到了第三重,十有八九就能做到,所以戴月圣女从来都有。而咱们披星殿的规矩是能奏响这琵琶者,就是披星圣女,可是披星圣女却总是断层,从来考核之人,至多能弹出一两个音就算好的了,像你这样的,少见得很。你也别怪大家在这里凑热闹,她们是高兴。”
钟离思量一番,便知道原因了,应蝉曾经说过,贺州的女子修炼资质少有好的,这把琵琶看来是要有一定的修为才能弹得响的,难怪采荆姑姑说披星圣女断层,看来要弹飞天曲,只怕需要的功力不浅。我虽然如今才是筑基,可毕竟曾经结过金丹,弹个小调还是不难的。
“不愧是宗主点的圣女。”
采荆将琵琶放回原处,对钟离说,“你先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好了。”
方寸殿外,采荆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她的心里着实是有些高兴的,钟离一来就能弹响无弦琵琶,往后祭祀,便不再是戴月殿独占功劳了。下个月的浴佛节祭祀祈福,披星殿便能大放异彩了。
却说应诲法师听采荆来报这件事,也觉得有些惊讶,便又叫了觅心佛母来商议此事。
“我看她的修为,不过区区筑基,能弹响无弦琵琶,确实有些奇怪。”
觅心佛母颇感兴趣。
应诲法师抚着一株兰花的叶子,淡淡的说,“师弟找来的人,都多少有些特别之处的。”
“我原来想将她放在舞乐宫,是想叫采荆看着她的。可现在,我瞧采荆的样子,恨不得将她供起来,这可不行。”
觅心佛母话说得郑重,脸上却带着笑意,仿佛在说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应诲法师说道:“你的意思呢?”
“还是叫采荆看着点,若有异动,随时来报吧,我看你也不是很放心。”
“你别小瞧他了,师弟可不简单。他这次回来,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应诲法师着实心里愁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