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山真人又嘱咐赵亦嗔道:“还有一事,虽然朱雀宫现如今已经不成气候,但赵兄也要小心提防,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赵亦嗔心想朱雀宫仅剩下两个弱女子,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久山真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她们为了报仇要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又在心里埋怨师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
二人依依惜别,久山真人三言两语在赵亦嗔心底埋下颗离间的种子之后,便满意的独自离开西山。他压抑着心底的狂喜,时不时就用神识在百宝锦囊中查看一番,见那白骨戮魂幡静静地躺在百宝锦囊中,久山真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夙愿得偿的癫狂笑意来。
“师傅啊师傅,等我修复了白骨戮魂幡,你就知道谁才是这世间最得你真传的人了……”
朱雀宫中,又过几日,见川醒来,睁眼看到的是头顶的菩提心镜,拨开银红色的纱帐,房中的陈设精巧雅致,见川内视一番,觉体内多出四道驳杂的真气,忽然想到被虬龙控制之后吞噬的那四个金丹修士,顿时腹内如翻江倒海一般,他跪倒在地,干呕不止。见川一拳砸在地上,恨恨的想道,我如今还修什么佛,今后还怎么修佛!
钟离听到屋子里的声音,推门进来,看到见川倒在地上,就上前想要扶他起来:“见川,你醒了?”
见川一把推开钟离:“滚!”
钟离的后腰撞在桌子上,她站在原地:“见川,你别这样……”
见川扭头盯着钟离,目光如剑,似乎要将钟离钉穿,他咬着牙,压抑的声音嘶吼着:“别这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
他应该怎样?钟离无法回答见川,她无法劝他接受,也无法劝他放下,平心而论,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云淡风轻的说事已至此就让它过去吧。只是修仙而已,又不是真的神仙。
钟离说道:“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
“哈哈哈……”
见川突然狂笑起来,他的额头青筋凸起,眼中布满血丝,一字一顿的控诉道:“你没想到?当初你用乱魂曲毁了我师傅,现在又用它毁了我!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对我!”
见川突然暴起,使出蛮力掐住钟离的脖子:“好一个披星圣女!说什么没想到,我看你是蓄意为之!你想利用我替你杀了那些人,是也不是!”
“不……”
钟离掰着见川的手指,“你冷静一点!”
“你明明可以用菩提心镜助我压制虬龙,为什么不用?你敢说你不是存着私心!”
“我……”
钟离有些喘不过气来。钟离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见川吃痛,放开手退了几步,他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我吃了他们……哈哈哈……”
见川陷入了狂乱的回忆中,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在东海上的日子,他吞噬了无数妖兽,那时尚能劝慰自己,他是在降妖除魔,是不得已为之,可如今又平白吞噬了四个修士,他们身体在他手中逐渐干瘪,轻得像一只麻袋,他们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眼珠突出来好像随时都会脱出眼眶,像惊恐的羔羊一样出呜咽的哀求……
钟离眼看他道心受损,喝止道:“见川!那是虬龙,不是你!”
虬龙?对了,那时虬龙是怎样呢?他好像很得意,很满足,虬龙……见川的不甘和怨恨在心底叫嚣:“虬龙!我知道了,你已经时日无多了,就想毁了我是吧……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左丘冶带着秦昭和曹纾赶来:“这是怎么了?”
曹纾惊道:“见川大师!他怎么了?”
钟离道:“左丘叔叔,他魔障了,快叫醒他!”
左丘冶闻言,一道清心诀点入见川眉心,见川立时僵在原地,灵力源源不断的汇入他的丹田。见川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