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君叹气。
收拾好段灵耀的手后,宋司谨为难地指了指自己弄脏的下巴,他看向花园外面,示意自己想去洗脸。
段灵耀抬了抬手,叫他下去。
宋司谨离开花园,正要回去洗脸,忽然被人拦住。
竟然是赵孝帜:“宋公子,我听说了你的事,你还好吗?”
宋司谨点头,他笑了笑,想告诉赵孝帜自己没事,但害怕段灵耀,不敢说话。
赵孝帜见四周没有段灵耀的人,便道:“段灵耀不会知道你说话的。”
宋司谨便出了声,明明整天都不说话,声音却很沙哑:“我没事……对不起啊,那天起火,我本来想去找你,但兰迟告诉我,你已经被救出去了。”
赵孝帜叹气:“这不怪你,他本就想要我的命,当然不可能让你去救我。”
宋司谨顿住,缓缓抬头,眼中一片茫然:“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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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
段灵耀抓了几个奸细的事不是秘密,审讯奸细也没有刻意瞒着赵孝帜。
身为这次刺杀事件的受害者,赵孝帜当仁不让,亲自参与了其中所有流程。
兰迟抓回来的第二天便因伤重而死,剩下两个黑衣人,在连番审讯下实在扛不住段灵耀的折磨,把秘密都吐露了出来。
得知真相后赵孝帜无比愤怒。
因宋司谨不慎参与其中,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些真相透露给他。
比如他试图引诱段灵耀,是为了调查信国公府拉帮结派的名单。比如那支从背后射中赵孝帜的箭,是兰迟悄悄拔了段灵耀狩猎的箭再悄悄射到他身上的。再比如那场大火,是兰迟特意在赵孝帜门前泼油纵火才那么快烧起来的。
再兰迟要赵孝帜的命,是为了陷害段灵耀。
说到这里,赵孝帜长叹一声,他看向宋司谨,面前的青年满脸不可置信,带着信任破灭后的痛苦。
“宋公子,你不要自责,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没想到,一个乐师能做出这种事。”
宋司谨目光空洞,喃喃道:“人怎么会这么复杂,为什么能狠下心伤害别人。”
兰迟说段灵耀杀了他亲弟弟,他想,所以为太子做事,所以来段灵耀身边卧底。宋司谨理解他的痛苦,即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也没有太恨他。
因为这世上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兰迟愿意教他弹琴,兰迟不打人不骂人,兰迟会问他疼不疼。
他想,兰迟一定是个好人,只是无可奈何。
也许他们确实能成为一同步入生活的好朋友,只是无可奈何。
而这些无可奈何里,不该有伤害好人这一点。
赵孝帜不是段灵耀的手下,他甚至一直在看管着他,兰迟要报仇,应该直接找段灵耀才对。
宋司谨承认自己笨,他缓缓摇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孝帜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自然是为了挑拨圣上与信国公的关系。”
身处不同的世界,有些东西自打出生起就不同,于宋司谨来说怎么都想不到的方面,赵孝帜这些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即使赵孝帜是个正直的不爱搞阴谋诡计的好人,天长日久浸淫到骨子里的东西,仍然存在。
赵孝帜道:“这幕后一些事情,不太方便与你说,但这几点却是没错的。”
宋司谨谢他解了自己心中疑惑,其实赵孝帜不说的那部分,恰好是宋司谨知道的那部分:这群人是太子的手下。
太子跟三皇子以及段灵耀的竞争关系,原著写的很清楚,宋司谨联想了下,大概能明白点。
只是明白一点,也觉得复杂,很乱,越不想参与这潭浑水。
“总之赵将军没出事就好。”
宋司谨习惯性地绞着手指,“好人太少了,该珍惜的。”
那夜赵孝帜被烟熏坏了嗓子,一直痒,他侧过脸一顿咳嗽,又道:“说来惭愧,先前误会了段灵耀,反倒叫刺客有了可趁之机。宋公子,我听说你被兰迟哄骗,和段灵耀闹了些矛盾,你咳咳咳……咳!虽有圣上命令制约,段灵耀克制了些,可你无依无靠,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下,别与段灵耀起冲突,我如今精力不济,无法时刻看顾,怕你出了事,来不及。”
威武不能屈如赵孝帜,在跟随段灵耀一段时间后,也被折磨的学会了折中。
宋司谨抿唇:“你说得对,谢谢你赵将军,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怕被段灵耀现两人在说话,宋司谨不敢多停留,说完就道别离开。
他回到栖霞院,钻进自己的被窝,想睡觉,很久睡不着,眼睛一闭上,血溅在脸上的温热触感就浮现了出来。
如果兰迟还活着,也许他会讨厌他埋怨他,但他死了,所有的感情都像飞上天的柳絮无处依附。
他不愿再想兰迟,睡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午觉,明明只过了一个时辰,却像过了半辈子一样。
梦里他坐在杏儿村的村头,穿着朴素但整洁干净的衣服,他吹着一片树叶,脚边趴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