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茳月跟她使小性子,“反正我是生气了,之前骆峥还各种讽刺我呢,说你不把我当朋友。”
对于她的撒娇,梁满月吃也不吃。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筷子,“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把你当朋友了?”
周茳月拖着腮帮子小肚鸡肠地撇嘴。
梁满月咽了口气,给她夹菜,哄她,“那你想听什么,问吧。”
她这么一说。
周茳月反倒沉默了。
因为她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必须问的。
倒也不是真的好奇想打探梁满月的感情问题,她只是希望梁满月能有多和自己分享,快乐的好,不快乐的也好。
她乐意和她一起分担。
而不是梁满月心里想什么,在意什么,她都不知道,像个局外人。
其实这些,周茳月不说,梁满月也懂。
但她确实不太擅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
默了默,梁满月主动挑起话题,“你和骆峥怎么认识的。”
周茳月耷拉着眼角,“他之前有个案子,需要一些线索,就找到我了,我帮了他不少忙,后来我需要写选题,就找他帮忙。”
“就是那次在墓园?”
“对,他带我去见烈士家属。”
顿了顿,周茳月反问,“那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还是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和他很多年前认识的,”
梁满月斟酌着用词,“我姑姑和他妈妈,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小的时候,他妈妈经常带他来家里做客,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其实也不算熟。”
梁满月想了想,补充,“就是知道彼此。”
周茳月微微睁大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梁满月说起家里的事。
梁满月喘了口气,“后来我姑姑把我送走了,我跟他就没怎么见过面,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江惺去世,我跟他也不可能重逢。”
“送走?”
周茳月皱眉,“你不是一直和你姑姑生活在一起吗?我记得你那时候家长会都是姑姑过来开的,咱们同学还夸她漂亮呢。”
梁满月垂着眼,轻扯了下嘴角,“我十二岁以后,就没和她一起生活了。”
周茳月微张着唇,轻啊了声,语下意识放慢,“那你初中的时候,是和谁生活在一起,是那个经常开着豪车来接你的人吗……”
沉默。
再沉默。
周茳月察觉到梁满月情绪不对,赶忙打岔,“哎,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不是非要——”
“是的。”
生脆低冷的两个字打断她。
梁满月咬字轻颤,攥着筷子的指尖暗暗用力,像是在与什么情绪抗衡般,下颚线紧绷。
她抬起头,望着周茳月。
用最清淡平静的声音,把被岁月缝好的血肉疤痕摊开来,“那家人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