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越想越精神,索性不睡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拿着这信物是不是真的能见到裴渊,于是穿上衣服,洗漱洗漱,走出营房。
太阳已经在东边露出脸来,上万将士迎着晨光,列阵操练。
校场的高台上,谢攸宁穿着铠甲,亲自喊着口令。
那声音雄浑有力,台下将士齐声呼应,如排山倒海,好生气派。晚云远眺着,只见怎么也没法把台上那威风凛凛的人跟自己所认识的谢攸宁放在一处。
未几,晚云就看到了同样立在高台上的裴渊。
他披着裘皮大氅,身形颀长,颀长的身影背着阳光,有些许刺目,让她不由地眯起眼睛。
蓦地,她感觉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阳光照在脸上,和煦温暖。
第55章冬去(三十五)
操练结束,谢攸宁身上早已出了一层热汗。他走下高台,就让随从将身上的甲胄脱了,拿着一条汗巾擦起汗来。
即便是在这边陲之地,裴渊在将士们之中的威望也很是深远。纵然得了自行散去的命令,但士卒们也不走开,待裴渊走过来,纷纷行礼。
裴渊对待部下,从无高高在上的架子。他走到将士们中间,与他们说说话,谈论起关城中的守备之事。
谢攸宁陪在他身后,跟着他慢慢走出人群,没多久,忽而看到等在校场边的晚云。
她一直站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张望。见裴渊走过来,脸上倏而绽开笑容。
“阿兄。”
她说。
听到这称呼,谢攸宁愣了愣。昨日虽然听闻二人有渊源,但没想阿晚竟然堂而皇之地叫九兄为阿兄。
更重要的是,与昨日相比,这个阿晚仿佛换了一个人。那个愁眉苦脸还哭哭啼啼的阿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个满脸傻笑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话痨。
而裴渊则更是神奇。
他一向不耐烦应付嘴碎的人,可在阿晚面前,他显得格外有耐心。
不仅有耐心,他看着她,听着她说话,神色虽然依旧平静,但眉目间浸染阳光,竟然带着些许的温柔。
谢攸宁自诩对裴渊十分了解,也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个模样。
怪异,着实怪异。
谢攸宁忍不住对晚云埋怨:“你既然与九兄有这般渊源,为何这一路从不告知我?”
晚云不以为然:“你又不曾问。”
“我问了,你不说。”
“你问的是我为何要来找阿兄……”
二人一路拌起嘴来,裴渊看着他们,只觉无奈。
三人从校场走到官署。正要进门,一名侍卫迎出来禀报,有几名将官从别处赶来,有要务与裴渊商议。
裴渊原想着带晚云去用早膳,见得如此,知道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