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后方传来消息。隘口突围的戎人亦被肃清。右将军紧急从玉门关调集豆卢军驻守隘口。
但不幸的是,前往应战的阳关城守军全军覆没,总管尹追战死。
休战的空隙,中郎将林岱领五百人前往烽燧清理战场,带回了尹追的尸,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二百伤兵,以及八百战死名册。歼敌千余。
霍良为左郎将,临时补尹追的缺,总领阳关城防。
尹追在阳关城守军威望极高。他的死极大打击了士气。霍良和林岱身体力行地支撑局面。整顿城防,安抚伤兵,重整编队,一切都紧锣密鼓地进行。
一日后,戎人卷土重来。斥候来报,三万不日即达,加上在城外对峙的两万人,共五万敌军。关城上下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氛。
雪还在下,道路淤堵,他们已经不能期待援兵。
士气一击即溃。有一个人哭,就有第二个人哭。有一个人生了逃跑的念头,就有第二个。众人都在等,看谁成为逃跑的第一人。
晚云无法再坐视不管。
她冲进了主帐,对霍良道:“将军不能不说话。”
霍良和晚云只一面之缘,知道她是齐王的人。可那又如何,一个小小随从何以回天。
霍良和林岱已三天三夜没合眼,疲惫和低落也侵袭着他们。
“常郎有何高见?”
霍良平静地问。
“将军须得教众人振作。”
晚云坚定地说。
“振作?”
霍良苦笑,“何以振作?五万对三千,援军不会来。”
“会!”
晚云咬牙道。
霍良困惑地看着她:“莫非常郎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晚云定了定心神。
她也知道援军不会即刻来,但若坐以待毙,只有一死。若再坚持一会,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殿下出前曾告诉我,若生异变,只需坚持五日,即有援军启程来救。”
她脸不红心不跳,“现在三日已过,只需再坚持两日,即可看到希望。”
霍良笑了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我倒是可以这么告诉他们。以五日为期,可届时若无援军,他们可会杀了常郎祭旗。”
“若届时他们还有力气杀我祭旗,岂不还有希望?”
晚云坦然笑道,“就这么着吧。”
霍良愣了愣。
却见晚云神色郑重:“我等并非一无所有。城墙坚固,粮草充盈,刀剑锋利,兵强马壮,援军可期可待。所谓困兽犹斗,进亦死退亦死,何不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