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破月并不想跑出去这么远,太危险。
但事实上,他们面临的就是个多米诺骨牌——刚想收手,就遇到的敌军。刘都尉等人是杀红了眼,破月却知道,不能退。一退,敌人便会察觉出端倪,反围上来。
伏在颠簸的马背上,破月几乎可以预感到他们的命运——敌军纵横jiao错,他们要么杀光所有敌军,要么终于在某处被某支清醒而意志坚定的敌军全歼。
他们可能杀死六万人吗?不可能。
所以他们死定了!
当破月累得像死狗一样,陷入重重杀阵时,步千洐正站在正南城门上,率军正面抵抗五国联军最qiang悍的攻击。
战局如他预料的一般顺利而惨烈。在经过了一个白天和半个晚上的鏖战后,对方终于沉不住气了,容湛派人来报,地道里已经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老早就潜伏在另一条地道里的军中高手们,亦开始移动。
当烈火像毒蛇一样,在地道中蔓延时,数千潜入地道的敌军,出凄惨的哀嚎。
而面前正在猛烈攻城的军队,明显锐气一
挫,初现乱象。
可这还不是步千洐想要的。直到敌人中军大帐一片混乱,他知道,得手了。
敌人开始鸣金收兵。
可他哪里肯让?
赤兔营的士兵像蝗虫一样,从同样的地道钻出来,将敌军切成两段,开始无qíng的杀戮。而容湛率领生力军,打开城门,如一把尖刀般cha入了敌阵。
步千洐站在城楼上,望着城楼下,如一个大大的沸腾的油锅。人chao在里面沸腾,尸体是每个人的归宿。
一片混战。
这个时候,指挥已经不重要。斩杀更多的敌军,才能赚得够本。
他正要跃下登城道,亲自出城厮杀。一个士兵小跑着气喘吁吁冲过来,迎面拜倒。
&1dquo;北门如何?”他厉声问。
他也收到了北门统帅薛校尉战死的消息,所以才派人过去查探。
那士兵的脸色却有些奇怪。
&1dquo;北门没有敌军。”他答道,&1dquo;敌人一个时辰前就退兵了。”
步千洐有些惊喜的问:&1dquo;谁在领兵?”
&1dquo;听说是&he11ip;&he11ip;小宗。”
&1dquo;小宗?”步千洐眼睛都直了,&1dquo;她怎么会&he11ip;&he11ip;”他沉凝片刻,厉喝道:&1dquo;把她带过来!”
士兵脸色更奇怪了:&1dquo;将军,北门只留下了几个厨子。他们说,小宗带着人出城追击,已经去了很久。”
步千洐张了张嘴,脑子里冒出破月亮晶晶的眼睛和嫣红的唇,想到她出城迎敌,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沉默片刻,他抽出腰间长刀,厉喝道:&1dquo;她往哪里去了?可有人护卫?牵踏雪过来!”
&1dquo;小的不知&he11ip;&he11ip;”
&1dquo;将军!快看!”城垛上一名军官忽然大喊道。
步千洐霍然回头,心底一凉。
城楼下早已刀光剑影、厮杀震天,他的人,正在一步步割下胜利的果实。可就在你死我活的庞大战团的西北角,一支约莫几十人的黑衣骑兵,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数百倍于自己的五国联军,就是一阵乱砍。
联军很快将他们包围。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支蚂蚁般弱小的骑兵,就被拖入了战团,顷刻不见踪迹。
那是破月!
步千洐心头忽然升起奇异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