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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会就这么被感染发高热了吧?
那一瞬顾小碗是害怕的,可是*她的眼皮子却不听使唤,怎么都睁不开,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大家起先都给吓得不轻,以为她昏死了过去,幸好这个时候,阿拾他们回来了,不但如此,还套了那两只半大的野猪。
也是运气好,空相还未进山,就遇着了他们,听到田坝里来了狼,自然是不敢耽搁,可谓是快鞭赶猪,急忙回来。
他们师徒俩习武之人,脉象是会摸一些的,回来听得顾小碗昏了过去,急忙诊脉,晚些她只是失血过度,加上又像是个陀螺一般劳累过度,这才睡了过去。
按理她不是高热,顾四厢该松口气的,只是听着妹妹劳累过度,心里仍旧十分难过,又是一万分的愧疚:“到底是我们一家子拖累了她,若不是那时候我们随她回来,她一个人日子不知多逍遥自在,哪里白白受这么多苦头。”
何望祖当即就给他娘发誓:“娘,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小姨的,让她享福。”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
最顽皮的儿子都这么说了,顾四厢那心里也好受些。
加上那何荆元又在一旁劝着,不敢叫她一直伤心,生怕惹了肚子里不舒服。
而顾小碗这一觉,直至睡到了第二天辰时左右,一早就下了雨,这会儿雨水顺着茅檐流淌下来,滴水声哗啦作响。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才弄出点响动,何穗穗就进来了,欣喜不已:“小姨,您终于醒来,你是不知道昨儿你忽然睡过去,给我们吓得够呛,万幸是阿拾师父他们回来了,说你不过是累着。”
何穗穗说话间,先递给了她一碗热水,随后隔着帘子喊何麦香:“小姨醒了,把饭菜给热一热。”
转头就麻利地给顾小碗的腿伤换药。
顾小碗听到她的话,得住阿拾他们回来,也就松了口气,“没事吧?夜里闹了狼没有?”
现在明显是第二天了,到底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竟然睡这么久,而且连梦都没有一个。
“没呢!见你睡下后,阿拾小师父去坡下看了一回,那狼已经烧成黑锅巴了,又沿着地往上寻去,并不见狼的踪迹,估摸着就这一头与狼群走失了的跑村里来。”
不但如此,阿拾还将他们在地里还没来得及收的豆荚都背回来了。
只是地里还有许多未连根拔起的,这如今下了雨,怕是要坏了。
何穗穗见她忧心忡忡地看朝窗外,就晓得她又为地里没收回来的豆子担心,便笑着宽慰道:“这雨下不了多会儿,那些豆子就算是真发芽了,回头给培成豆芽就是了,左右没有那丢了的道理。”
说到此处,想起阿拾他们那边猪圈里喂着的两头野猪:“小姨您还不知道,他们果真把猪弄回来了,眼下关着呢!今儿开始喂猪食,方才我听阿祖说,这两头野猪闹脾气,竟是不肯吃。你说也是奇怪了,这牲畜也是不会享福的,如今有那遮风挡雨的地方,吃食都有人送到嘴边,偏不乐意。”
有猪顾小碗自然是欢喜的,不过这猪肯定欢喜不起来,虽然被圈养了从此不担心吃住问题,但小命难保啊。
不过他们自己都过得艰难,倒没有圣母心泛滥去同情两头野猪,何况这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了。
“没事,饿个两顿,饿急了你看它吃不吃。”
一面又问猪肥不肥?
“那山上到处跑的,又常常吃不饱,还要打架,哪里有肥膘的,不过咱养一阵子,总归会胖起来。”
何穗穗对当下的日子倒是满意至极,除了衣裳料子没有之外,什么都不缺了。
甚至那坡上的砖窑里,还有不少杏子干呢!现在李子也熟了,吃不完还要做一些,再等过一阵子,梨子熟了,又可熬梨膏。
那吃的主食也好,零嘴也罢,都丰盛得很。
顾小碗却惦记着去山里背岩石熬卤水时候遇到的那几棵核桃树,“得空还要上山,把那核桃收回来,栗子榛子,好的也捡一些。”
何穗穗自是欢喜,“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地里庄稼多,也不知到时候可能抽出空来?对了,咱们堆麦秆那边的老茶树上,居然挂着好些山药藤,上头的山药蛋子这么大呢!只怕下面的山药也长得不错,回头得抽空挖回来,给我娘和你吃。”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山药蛋的大小。
顾小碗听着她的打算,有些恍惚,这才一年不到,原本镇子上连花芸豆红芸豆都分不清楚的侄女,如今不但是种庄稼的好手,连野山药都能认出来了。
不过吃的其实现在已经贮存不少了,顾小碗花费在上面的心思不多,而是穿衣的问题。
跟鞋子一样,入了冬后,没有棉衣不好熬过去,冻病着了,顾小碗不确定大家的运气是否每次都这么好,吃自己胡乱配的药能好起来。
但是他们没有钱,就算是有粮食也不敢拉出去卖。
而且这山路也不好送出去,送出去了又怕惹那有心人眼红,到时候会惹出祸事来的。
阿拾他们可说了,外头虽说现在有凤阳王,但仍旧民不聊生。
所以棉花买不了,做衣裳的布料也没有,村子里倒是有纺车和织布机,奈何她四姐不会,会的二姐如今又不知道在何地呢?生死都不晓得。
白瞎看着地里的火麻,也无济于事,只能搓麻线,自己编些粗糙的麻袋罢了。
因此便道:“这些其实都不算最要紧的,到底还是得采些野棉花回来,咱这被子里得添些棉花,棉衣也要重新缝。”
就是她这记忆里,村子四周的坡上,好像没有特别集中的野棉花,就算是有,也就是零零散散的,东一棵西一株,到时候还要慢慢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