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充满不安和郑重,卓枝心知王嫣然不是小题大做的性子。上次听她这般认真还是淮南水灾时,卓枝眉头紧锁,掀帘将她推进去,然后对卓大当家的说:“大当家的若是忙碌,便可先行离开,王姑娘的事。。。。。。我来看看怎么办。”
卓大当家毫不扭捏,抱拳离去。
卓枝正欲回身,却察觉有人窥探,她倏地转身,四周并无可疑人士。只见刘七姑正巧转过巷口,巧笑嫣然拎裙路过,见到她刘七姑大方道:“卓郎君。”
她虽是刘家人可也是冯秋月表妹,应当不是她,毕竟那道目光锐利充满杀气,绝非一个养在深闺的女郎应有的目光。
卓枝按捺心中不安,微微颌首示意,回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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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嫣然背靠官帽椅,正襟危坐,神色说不上轻松,她见卓枝进来,等不及便问:“卓郎君,我不小心听到了肃王的私事。。。。。。他如今非要抓我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不等卓枝回答,她站起来,像倒豆子一般又说:“我也不隐瞒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她正欲开口,话到了嘴边却迟疑。
那女子相貌同她相似不说,关键是那女子身份尤为特殊,她是杨氏女。她这原身长在楼里,自小听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秘闻。其中有一条正是废太子案,据说废太子造反失败,举家圈禁更是累的岳丈杨氏灭族。
她来到异世也度过两个春秋,知晓其中利害,这本是桩密闻。。。。。。她还是不要全说出来的好,王嫣然心思百转千回,颓丧的坐回去:“他抓我,我便逃。五个多月,我从上京跑到大同,又从大同转道逃到玄缺。。。。。。实在不成,我打算顺着商道出国躲躲。”
卓枝总算寻到说话的当口,她问:“女郎,想要我做什么呢?”
王嫣然嚅嗫,她起身来回张望,神经兮兮关好了门窗。忽的解开外衣,卓枝怔愣。
这是要做什么?
王嫣然手上动作不停,抽空抬眼看他,尴尬说:“我将信纸藏得深,怕人偷走。”
她扭过去,慢慢自怀中抽出一封信笺,然后将衣衫胡乱拢起,拆开信笺说:“你看看,我同这女子长得像吗?”
卓枝凝神望去,画上女子面容清雅,眉眼柔美,可不知怎的却有一股熟悉感。
她看着信笺,对着王嫣然的面容,细细观察。两人乍一看感觉不像,可细细一看,眉梢眼角,面容轮廓竟是像极了。
见到卓枝点头,王嫣然羞赧说:“我就是想找找看,这女子说不得是我失散的家人。有没有谁与她相像的。。。。。。卓郎君,你是知道的我一没钱财,二没权势,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便想着能否托你帮忙,不是强求花费钱财的。”
“只是,”
她声音极低:“卓郎君,这人身份不一般,请您千万小心切莫随意透露画像。毕竟我看肃王那股神秘劲,绝非寻常,万一牵连你就不好了。”
看来此事须得请阿娘帮助,她暗自忖度。
卓枝心念微转,定声说:“你放心,这画像你留给我一副。”
王嫣然见她面容认真的应下,心中扬起淡淡喜悦,她挠头说:“我现画就是了,你这里可有彩墨?我可以画好几张一并留给你。”
彩墨?
她可没这些东西,卓枝找出基础的笔墨纸砚放在案几上,说:“你先画吧,至于彩墨,我到隔壁借了就回来。”
王嫣然低头研磨,卓枝自院后上阁楼。范姝前些日子买了不少颜料,直接问她借定是无差。她方才离开院子,大门却这时又被敲响。
有客来访。
冯秋月端着神色敲门,趁机斜觑一眼,见东宫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来。他心里默念,这卓二郎大白天的弄什么幺蛾子!约会不会挑个晚上吗?
这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