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性侵的部分是向零第一次知道,包括尸体被冷冻过、另外有一号受害者、还有牙缝找到纤维含有甘蔗成分,向零全都不知道。
因为这是警察内部的调查结果。
“按唐正义的说法是,当晚他暗中埋伏易紫云,等待机会动手,结果看见有个男人比他先行一步,把易紫云拖到暗巷里去□□和殴打,等到男人离开之后,唐正义去把易紫云掐死,掐死之后原本想把尸体带回住家冷藏,于是回车里拿了麻布袋,结果等他回去找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
喻时说着,这些疑点他们当然很清楚唐正义没有说谎,因为咩咩现的那辆故意隐藏车牌号的车子就很可疑。
“如果真的不是他干的,那我或许知道一点你不知道的事情。”
向零偏头回想了一下,把那天她从易紫云同事那里问的某个消息告诉喻时:“易紫云的同事里面有一个特别八卦的,她告诉我说某一次在商场的楼梯间见到店里的经理和易紫云谈话,内容大概是经理求爱不果,因为这事我还怀疑过那个经理是不是凶手。”
“大个子他们问的口供没人提到这件事。”
到底是下属办事不力还是有其他因素,喻时打算回去问责。
向零摇摇头,她看出来哪几个下属有麻烦了,“因为那个八卦同事在服务我之后就请假回家了,你的下属们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谢谢你提供的讯息,我会好好调查的。”
喻时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是时候结束谈话了,下属们在等着她开会。
“我告诉了你一条有用的讯息,那交换一下你可以告诉我甘蔗老板的杀人动机吗?”
向零做了个写字的手势,表示她自己要写报道。
喻时想了一下,说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迟早都是要表的内容,让向零当独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们说他脏。”
“好的,我知道了。”
向零把答案记在心里,接下来就要靠她自己了。
喻时挥了个手,迈开步伐离去,等她走了一半,却又转过头来问:“你为什么当记者?”
她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期待能听见答案。
向零看着远处有些模糊的脸,用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表情,轻声道:“因为我总得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喻时一愣,她没想到对方还抓着过去不放,原本以为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可是只要当事人内心没有释怀,案件就不算完结,她说:“我号码没换,你呢?”
“我也没换。”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话不用说得太清楚,她们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不自觉地摸着胸口处那条淡粉色的疤痕,向零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她现在如果想赶最快报道那位也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只能拼内容了。
几天后,五洋日报出了一篇报道,内容详细地分析了犯人唐正义的心理状态、犯罪契机,还有过往人生等等,写出来的东西让喻时差点以为作者从警局里偷了资料去参考,还有一些是警察不知道的事情,作者查到了。
唐正义是亲生母亲被下药后生下来的,在很小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每次骂他都要说他脏,直到青少年时期都一直活在亲生母亲的阴影下,欠过债也搬过家,最后母亲自杀了,就死在唐正义现在住的家里,用麻绳绑在吊扇上面,人踩着椅子上去,脚一蹬,椅子倒了,人也吊死了,整个过程唐正义都在角落看着,看着亲生母亲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这么死了。
生母死了之后,他一个人生活,长期缩着脑袋,在餐厅厕所,在面馆后厨,拿着马桶刷,拿着洗碗海绵,日复一日地在别人的讥笑和老板的责骂声中度过,后来攒了点钱,买了榨甘蔗的机器,做起了卖甘蔗汁的生意。
第一次见到吴小若,她和男朋友一起,从附近的夜店出来,那时候晚上八点,他准备收拾回家,两个人来到他的摊子前面,就要他把刚收好的机器拿出来,现场榨两杯甘蔗汁,唐正义说自己要回家了,让两人明天再来,两个喝醉酒的人骂骂咧咧地,吴小若的男朋友踹翻了他放甘蔗的小台子,上头的甘蔗滚落一地,唐正义无声地去收拾。
这个时候,吴小若骂了一句:“不卖就不卖,你以为我看得上吗?就你这样的,一身脏,卖的甘蔗汁肯定也脏!”
这是第一起命案的导火索,唐正义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骂他脏了,他仿佛又看见了多年不见的生母,一边摔着酒瓶,一边骂他脏。
后来他掐死了吴小若,在对方惊惧、哀求的眼神中几度松开了掐紧的手,给了对方生还的希望,而后再去扼杀,最终死于绝望,他把尸体带回家,放进了冷冻柜里,在她身边放满了她嫌脏的甘蔗。
第二起命案,原本不应该生。易紫云时常回家时都会顺道去光顾唐正义的摊子,有时买上好几杯甘蔗汁,有时买几根甘蔗带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生活不能没有甘蔗,爱甘蔗爱到入骨,易紫云光顾了两个多月,唐正义和她也就是普通老板和顾客的关系,每次交谈不过三句,过三句还是和甘蔗脱不了关系。
事情的起因是易紫云某天下班回家路上,又去买了甘蔗,这一次她多付了钱,而且坚持不要唐正义找零,双方在纠缠中易紫云说:“老板,我公司给花红了,我看你卖甘蔗挺辛苦的,这件衣服也是穿了好久都没换过,你把这些钱拿去买衣吧!把这身脏的破的换掉,来我店里我给你打个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