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绕道,一路开进医院。
等进了地库,早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夏秋霜满身狼狈,身上的长裙被打湿,连同外套,早已沾了雨。
乌黑的头,乱七八糟贴在脸上。
脚上是为了方便开车,早在车上备好的平底鞋。
原本搭配外套的高跟鞋,被遗忘在车子后备箱,无人问津。
踢里踏拉的平底拖鞋,跑起来真的很不方便。
眼下却是无暇一顾,脚下飞快赶到手术门前。
这是第二次在手术门外等他了!
忽明忽暗的灯,照亮无人的走廊,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
一年前也是在这里,那些刻意去遗忘的画面。
一帧一画涌现,浑身血迹的他,毫无生气的他,被人推进去的他。
说不清楚,靠在冰冷的墙上,是如何的害怕。
“病人家属还没来”
?
手术室出来一名白大褂,一脸凝重,递上病危通知。
白纸黑字,握在掌心的笔,微微颤抖,锋利的笔划破纸张。
夏秋霜签下名字,强迫自己冷静,不要慌,冷静,相信他,可以的。
“我是她法定妻子,我们一年前领了证。
我相信你们,请务必保证他的安全,拜托了”
!
凌晨4点,手术终于结束。
严鸽四肢虚,任由小助理搀扶着,出了手术室,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心跳停了两次,他不想活了,疯子,都他妈是疯子”
!
一整天连续上手术台,严鸽早已精疲力尽。
气急败坏的怒骂,因为疲惫不堪,嗓音沙哑,听上去实在没什么威力。
行医这么多年,他见过濒临死亡,不舍求生的。
看见过花季生命,惨遭不幸,痛苦求死的。
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似乎对生死,没了任何反应。
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严鸽看着满身伤痕,忍不住想,结束了,终于解脱了。
却在看见那双紧闭的眼睛时,回想起一年前,相遇的场景。
记忆里,少年一身柔软的居家服,脸色苍白,躲在喜欢的人怀里。
扎针时,似乎被扎疼了,红着眼睛,小声喊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情敌!
而他喜欢的人,青梅竹马兼同学死党。
虽是面无表情,却是不经意间,调整好坐姿,将人护在身前。
也许是来自行医的严谨,也许是来自情敌敏锐的第六感。
总之第一次见面,严鸽便知晓,遇到劲敌了。
下一刻,小青梅的动作,给出了自己答案,令他第一次尝到爱情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