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门口传来两声沉重的咳声。
莲蓉立刻低下头去:“奴婢给王爷请安。”
安庆王年过四十,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浑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瞥了一眼莲蓉,莲蓉立刻退了下去。
安庆王见到安若澜时,一改严肃,温声说道:“若澜,明日李家要上门提亲,按照规矩,你明日一早,要去护国寺焚香祈福。”
安若澜说:“好,女儿都听父王的,不过爹爹可不许为难凌郎。”
安庆王蹙眉,显然对这桩亲事不满意:“还没嫁过去,就替他说话了。”
安若澜含着待嫁之女的娇羞说道:“父王,你放心,凌郎有将相之才,将来必定让人刮目相看。”
“行了,早些休息吧。”
安庆王出了门去。
“是,恭送父王。”
安庆王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丫鬟们:“明日起,慧眼侯的原配,便是一个死人,若是让本王知道有人在郡主面前嚼舌根,本王决不轻饶。”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说道:“是!”
安庆王回眸瞧着屋内兴高采烈地安若澜,安若澜既然要嫁,就让她高高高兴兴的嫁,他安庆王的女儿绝对不能受到半点委屈!
翌日,风雨更甚,街上众人撑着伞,奔向安庆王府看热闹。
毕竟,工部郎中的夫人,自请为妾,替夫求娶幽兰郡主,这种场面,百年难得一见。
噼里啪啦!
安庆王府门口鞭炮震耳欲聋,雨点打在了数百抬聘礼上,如鼓声敲在人的心头。
安庆王府来接待的是一个管事,管事带着人数箱子。
数完箱子后,管事立在台阶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雨中的顾昭,他道:“郎中大人已经成过婚,如今侯府是如何的状况,还请贵府给个交代。”
顾昭的像是被人绑住了手脚的提线木偶,任由旁人踩着她的骨血走向云端。
从此,郡主与李毅凌是天作之合,而她是个背着罪名自请为妾的贱妇。
管事见顾昭不语,有些不耐烦了:“若是侯府没商量好,就先回去。”
翡翠立刻说道:“商量好了的!”
她一脚踹在了顾昭的膝盖上,迫使她跪在了雨中,雨伞落地,水珠四溅。
雨水打在了顾昭纤细的身子上,头紧紧贴在了那苍白的小脸上,她神情麻木,目光呆滞,心里头延绵都是见过纪云峥之后的苦涩与失落。
她别逼于此,今日索取,耗尽了所有情分。
陈迹可怜随手尽,欲欢无复似当时。
雨声顺着顾昭的眉眼滑落,尝在舌尖,苦涩无比。
秋雨滂沱,看热闹的人,点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等着顾昭开口。
李老夫人久久没听到动静,不禁掀了帘说道:“这顾昭,不会是这几日被吓傻了吧,怎么不说话?”
李毅凌也掀了帘子,瞧着顾昭呆呆跪在雨中,他蹙眉说道:“怎么不念?顾昭莫不是在装傻?”
李明治冷笑了一声:“傻了更好,傻了,便不用叫我们多费精神,日后养在后院就是了。”
“可今日,必须要叫她将《罪己书》念出来才行,我已经答应了王爷了。”
李毅凌手指掀帘,冲着翡翠微扬了一下下巴。
翡翠压低声音恐吓顾昭:“怎么还不念?想被关小屋里面?”
顾昭手指猛地收紧,选择已经做了,再无回之路。
她战战兢兢地开口:“顾氏顾昭,犯七出之条,嫁入李家三年无所出,今日自请为妾!”
一字一句在雨中如同密密麻麻的鼓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