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将热水倒在昙花茶宠上,昙花遇水则有色,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顾昭答:“的确。”
明月露出两个酒窝:“还有后文,菩提手串需要刚刚绽放的昙花上的露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抄经研墨的水需要月落前,日升前的国华初樱上花瓣上的露水研墨。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人独自完成,不间断的坚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出一条,保百岁无忧的菩提手串。”
顾昭原本还觉得新鲜,听了明月最后这句话,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像每一个步骤,都在故意刁难人啊。
明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师说,这叫做心诚感动上天,上天则独赐恩典,保佑平安顺遂。”
上天独赐恩典?
说实话,顾昭心动了。
明月接着说道:“这非常人所能为,多少人信誓旦旦,最后一败涂地。佛家讲因果,菩提手串就是让自己受折磨,去换取他人的平安。”
夜里,顾昭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平西的马蹄声侵袭着顾昭,少年十三岁,披甲上阵,红缨枪英姿飒爽。
后来,敌人的马蹄踏过了防线,踏向了平西十六州的百姓。
纪家男女老少上上下下,全部披甲上阵,背对着百姓,成了平西最后一道防线,鲜活的血液滚落,纪家众人的血肉,铸成了平西最后一道城墙,给百姓们争取了逃难的机会。
顾昭永远都记得,就在那天早上,纪夫人将长命锁挂在顾昭的脖子上,抚摸着顾昭的脸庞说:“愿我昭昭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纪云峥受伤,孤独的跌坐在巷子中,鲜血染红的他的衣摆的画面,与儿时的记忆,来回交替着。
眼泪,染湿了枕头,顾昭紧紧握住了脖子上的长命锁,她猛地坐了起来,睁眼望着天上的弯月。
纪将军和纪夫人对她疼爱有加,情谊深厚,她要守好纪云峥,守住纪家最后的血脉!
顾家没有儿子,纪云峥就是她最亲的兄长,儿时庇护她保护她,哄着她玩儿,是她的至亲!
如今,纪云峥刀山火海的闯荡,如履薄冰的活着,顾昭帮要菩提手串!要纪云峥长命百岁。
第二日一早,顾昭便去求了菩提手串,从山脚,她一步一跪,跪到护国寺。
走入护国寺的时候,顾昭膝盖肿胀,疼的站不住,大师只叹了一声,又一个痴心人,便将手串给了顾昭。
此刻,李明治带着李毅凌端坐在了安庆王府的花厅,父子二人的神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李毅凌,一副谁欠了他几万金的表情,下巴绷紧,眼底染着深邃的漩涡。
李明治色有些哀伤缓缓开口神:“王爷,郡主自从到了下官家中,时常将凌儿关在门外,昨夜才让凌儿在门口跪了一夜,府中人人皆知,,如今又对怀孕的姨娘大打出手,害的姨娘滑胎,六个月的孩子滑胎下来,手脚齐全,是男孩啊!”
大婚那日安若澜掀桌子整个曲都官员都知道。
若是李家此刻,再润色几笔,什么残害姨娘肚子里面未出生的孩子,什么逼着丈夫在门口跪一夜,传扬出去,外面的人定要说,安若澜是仗着他安庆王的女儿,嚣张跋扈,盛气凌人,如此癫狂,不配为妻。
李家是把控着安若澜,将安庆王也给摁住了,掐住了安庆王的七寸。
安庆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低头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将若澜送回来,本王管教一番再送回去吧。”
他选了个最保守的办法,偏李明治不同意:“王爷,出嫁从夫,这既没有和离,又没有休妻的,回娘家住,怕是没这个规矩,这让世人如何看我李家。更何况当年顾昭可是三年都没回过顾家。”
提到顾昭,安庆王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肆?安庆王府的郡主,如何与一介商女相提并论?”
李明治一改之前的怂包样子,笑了起来说道:“是,顾昭虽然是一介商女,但是心地善良,从未残害子嗣,李家之前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暗指顾昭一介商女都比安若澜守规矩,识大体,这简直是踩着安庆王的痛处呢!
偏生安庆王不好作。
和离么?那受伤的只有安若澜和安庆王府。
不和离?那他们现在就要看着李家的脸色,只怕要给些好处,才能摆平,不让他们出门瞎说,坏了安庆王府的名声,保护安庆王在朝堂上不被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