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孟淮没听见纪云峥回答,抬头看他。
纪云峥将那涌来的心酸压了下去:“没什么,她愿意就好。”
顾昭若是能嫁给孟淮,那是一门绝好的亲事,他们二人两小无猜的长大,孟淮的性格虽然冲动,但绝对是个负责人的人,孟家也会护着她。
很好,比跟着纪云峥强多了。
纪云峥昨夜才升起来的与顾昭并肩的勇气,在今夜,见到孟淮又压了回去,有人护着顾昭了,真好啊。
孟淮笑呵呵的说道:“等我们成婚,就请你当证婚人,你可千万不要拒绝,你都不知道,我知道昭昭和离,我又心痛又高兴,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娶她了,心痛的是她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后面的话,纪云峥基本没听进去,他只听到了“证婚人”
三个字,即便劝自己放下,心口难掩的心痛,一样呼之欲出。
孟淮蹙眉问道:“还有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帮一下顾昭。为什么不把李家的人狠狠打一顿?”
纪云峥抬眸,眼底盛满了风雪:“我如今是什么身份?我若是明面上帮她,对她有什么好处?”
孟淮愣住了,是啊,季宴臭名昭著,他若是真的出手帮了顾昭,顾昭的日子才难过。
孟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哎呀,我忍不了这口气,我不会放过李家的!”
“李家有侯爵,李毅凌乃是安庆王的女婿,你虽有军功,贸然动手,若是叫安庆王拿住,对孟家不利。”
纪云峥轻飘飘扯开了折扇,随意把玩,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
孟淮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了,我先回去了!你记住,给我们当证婚人!”
“知道了。”
纪云峥目光落在孟淮的背影上,一想到顾昭要嫁做他人妇,纪云峥心口噬心之痛翻涌,在肺腑翻滚,直冲喉咙。
“噗!”
纪云峥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扇面。
容晚进来时吓坏了:“督公!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是毒?还是孟淮伤了您?”
“无事。”
纪云峥的声音很哑,他拿着手绢擦了擦唇瓣上的血:“把药端来。”
“是。”
容晚心里头又急又怕,却不敢问原因,只能退下去给纪云峥端药。
纪云峥抬眸看风雪,昨夜与卿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
他注定是不配的!
纪云峥知道孟淮的性格冲动,却没有想到那么冲动,第二日早入宫,以军功相求,要堵李家的门,打李家一顿。
广惠帝欣然同意了,慧眼侯站错了队,他厌恶多时!
顾昭刚到宫门口,孟淮从宫内出来拽住了顾昭的手腕:“跟我走。”
“去哪儿?”
顾昭心中一惊。
“报仇去。”
孟淮露出了小虎牙,冷笑了一声:“欺负我们昭妹,是要付出代价的!”
孟淮不由分说,将顾昭塞入了另外一辆马车,他翻身上马,马蹄扬起尘埃一片,带着军队踏破了夜雪,奔向了慧眼侯府。
他掀了帘子,对顾昭说:“你只管在马车里面做好。看我的。”
“诶!”
顾昭想喊他,人却已经跑远了。
少年鲜衣怒马,带来了平西的狂风,一脚踹在了李家的大门上:“给小爷开门!”
“谁呀!”
门童不耐烦的呵斥,一开门,看到黑压压的军队,跟抄家没区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侯爷,侯爷!”
不多时,李明治便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您是?”
孟淮没回答,一鞭子抽到了李明治的身上:“就特么你是慧眼侯,什么死玩意,长的跟个蛤蟆似得,敢欺负小爷的人!”
李明治被抽的直接跳了起来:“你!你谁呀!敢殴打朝廷命官,本侯要告御状!”
孟淮一脚将人踹翻在了地上:“告去吧,告一个试试!”
李明治看着黑压压的军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虽然不认识孟淮,但平西战乱压了下去,风头最盛的只有孟家的人了。
他连忙作揖:“将军,想必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