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季卿考虑的也有道理,今日就这样,退朝。”
“陛下!”
广惠帝在吴大伴的搀扶下,飞快地离开。
广惠帝一走,文武百官憋不住气了,王伦冷声说道:“厂公只顾及自己,不为天下人着想,难道要看着百姓民不聊生,饿死街头?”
幕僚拉住了王伦:“罢了,走吧。”
众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安庆王冷眼盯着纪云峥,似笑非笑地开口:“督公好厉害,都能替陛下做决定了。”
纪云峥弯下脊梁:“咱家不敢。”
“不敢?本王看这天下,没有你不敢的事情,林通、钱敬等人乃是朝廷命官,你说抄家流放,就抄家流放?嗯?”
安庆王眯起眼睛落在纪云峥弯下的背脊上。
纪云峥不答,缓缓站直了身体。
安庆王又笑了:“木秀干林,风必摧之。想当年,定西伯幼子纪云峥,十三岁封狼居胥,名扬天下,结果呢?全家为了他的风光成了黄土一杯。你是个聪明人,莫要步其后尘。”
纪云峥垂答道:“是。”
这些话,纪云峥听了太多次了,因为他年少成名,引得天家嫉妒,害的满门灭亡。一度成了他的心病。
但是现在,他是季宴!
见纪云峥态度还不错,安庆王的火气才下降了一些,说道:“海运之事……”
“全由陛下做主。”
纪云峥回答。
安庆王的火气蹭的一声又上来了。
广惠帝推给纪云峥,纪云峥推给广惠帝,他们两个人把他当球玩儿,当傻子耍呢!
安庆王冷哼了一声,笑的一脸玩味:“听闻,你要和顾昭成亲?”
纪云峥低垂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道凶光:“这是咱家的私事,不劳王爷烦心!”
顾昭是他的逆鳞,安庆王若是敢动,不要怪心狠手辣!
安庆王知道季宴是个疯子,他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他瞥了一眼纪云峥,走到门口时,粹一口:“奴颜婢膝!”
门口聚集了不少文臣:“如何,王爷和劝动了厂公?”
“哎。”
安庆王叹气:“陛下疼他,本王也无可奈何,今年只怕无粮过冬了。”
安庆王眯起了眼睛,即便有人走陆路进来,他也会将陆路堵住!
这些年,他与纪云峥周旋,一直没找到突破口,眼下,这突破口,不就送上来了么!
他要季宴,死!要广惠帝答应让他开设海运!
御史台文官一听,义愤填膺:“好啊,陛下不管,下官今日就写书一份,看天下读书人,容不容得下季宴了!”
那日起,季宴在朝堂之上当众拒绝批海运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米商,乘机大涨粮食价格,一时间,许多百姓无米下锅,世家大族买不着炭火,家中有个头痛脑热,连药物都买不上,急的团团转。
曲都人尽皆知,季宴不批海运,就是要看他们饿死街头。
文人口诛笔伐,朱红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学生们游街示众,高喊口号。
“阉贼祸国,季宴该死!”
广惠帝让纪云峥先在府中等着风头过去,暂时不要见人。
但,在这样的逼迫之下,广惠帝也快承受不住要松口了,安庆王意气风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就在这湍急的风口浪尖上,城中出了一件大事,幽兰郡主安若澜和定安侯顾昭,同时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粮价不但没涨,还降了一成,让所有人都吃得上饭。
众人席卷,到顾家和安若澜的铺子里面买粮。
二人还放出了有炭火和棉织物的消息。
世家大族蜂拥而至,购买过冬的物资。
但是,安若澜和顾昭又做了同一件事,对平民百姓可以便宜,但是对世家大族,价格翻了三倍不止。
众人气的要死,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掏腰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