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
“春桃,把他衣服扒了,换上我的婚服,头面,记得盖好盖头。”
“是。”
陆泽誉骨架比我大,婚服不伦不类的撑在他身上,趁他昏迷之际,我又给他灌了几口蒙汗茶。
保证他不能在抵达敌国前醒过来。
我乔装一番,卸下钗环,把脸涂黑,装成一个普通宫女。
这些做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嬷嬷要来敲门了。
我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的命便握在我手里,任何人都拿不得!
一刻钟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春桃去开门,我则藏在阴影处。
“张嬷嬷,殿下已妆扮好,就等您来接了。”
“嗯,我看看,你这小妮子可别偷懒,妆面别上不好!”
我心下一慌,张嬷嬷是陆泽誉的眼线,若是让她掀了盖头,那此事便成不了。
春桃挡在张嬷嬷面前,“张嬷嬷,殿下是和亲公主,有功于大夏,您此举是何用意,莫不是不信任我家公主?”
张嬷嬷一愣,严肃清高的脸上难得带上笑容,“春桃你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只不过想看看公主的妆面罢了。”
我悄悄绕到木床旁,开口,“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掀本公主的盖头?一个小小的奴婢真当自己是主子不成?”
张嬷嬷一听我说的话,便不再开口,撇了撇嘴。
春桃顺势福了福身,“您便在此等候,奴婢扶着殿下出来。”
她绕过屏风,走到床前,我使了使眼色,开口哭喊:“本公主不想嫁,北荒那种蛮夷之地,我去了还能那我还能回来吗?你滚!”
“殿下呜呜呜,皇命不可违啊!”
“你个贱婢,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我说了我不。。。。。。”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春桃识趣地和我扶着陆泽誉走出去了。
张嬷嬷脸色莫名,“公主这是?”
我使劲把脸往下埋。
春桃叹了口气,答道:“殿下不愿意,陆公子使了些法子。”
张嬷嬷是陆泽誉的人,她知道我喜欢陆泽誉,或者说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我心悦于他。
“陆公子担心公主受凉,便披了件大氅。”
张嬷嬷打消了疑心,点点头,“跟我走。”
一辆马车就停在寝宫门口,我和春桃把陆泽誉塞进轿厢后便下来。
马车简陋至极,根本看不出一位和亲公主应该受到的重视,是啊,我本来就不受重视,若不是和亲,哪里会想起来我呢?
下旨仓促,并没有指定陪嫁丫鬟,若不是上辈子春桃执意跟着我,我怕是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北荒。
我心中一痛,可若不是她执意跟我,便也不会在二十岁的年纪被人欺辱致死。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我脸上一湿,伸手一碰,我竟是哭了。
我忍住泪意,我要笑,我要笑着看他们下地狱。
3、
回到寝宫,我拿出布袋收拾东西,皇宫不能再留。
这些年幸好我也攒下些银子,足够我和春桃在外生活一段时间。
宫里的东西是卖不出去的,但陆泽誉出手大方,时常送我外头做的首饰。
一堆首饰让我和春桃打包了好几袋子。
我和春桃在这宫里多年,受尽冷眼,小时候挨饿是常有的事,因此我们悄悄挖了条通往宫外的密道,绣些东西换银子。
我的寝宫本就偏僻,密道更是藏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掀起石板,春桃先跳下去,“殿下,小心些。”
她躺在地上做垫子。
我手一松,往下跳,石板重重地砸下来,激起灰尘。
密道很黑,蜿蜒着仿佛没有尽头,我眼前有些恍惚。
摇摇晃晃地像是回到和亲的轿厢。
前世的记忆不断涌上来,那是我最害怕最黑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