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人注视了良久的裴真,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未动,眼里却有了波澜。
她方才自后门寻了未英,发现未英尚未回来之后,便回到了大堂,哪里想到,一进大堂之中,便瞧见那只小文鸟,又艰难地挪动小脚,往侍卫腰间去。
这一次她长了记性,悄默声地绕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坐下,暗中观察那只小鸟。
小鸟动作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等一会,好似怕自己暴露行踪一样。裴真耐心极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文鸟一步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让她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小鸟这一次成功地到了侍卫腰前,一探身,那泛红的喙准确地夹住了侍卫腰间的钥匙,然后伸出了那只被栓了铁链的脚,似要开锁!
一只鸟儿再聪明,顶多知道这铁链和钥匙有些关联,怎么能果真知道用钥匙开锁呢?!
裴真心中的惊涛骇浪涌在了眼里,再然后,她看见了那细长的钥匙,插到了针尖大的锁眼里!
“二十六!”
忽然有人喊出了声。
声音一出,那看鸟的侍卫忽的应了一声,猛然转身。
裴真一惊,那小鸟更是没能料到,被侍卫的转身扯住,径直栽下了桌子!
好在它是鸟,并没摔到,只是那钥匙随着侍卫一动,到底从文鸟嘴里甩了出去,而铁链,仍牢牢地拴在文鸟脚上。
“啾!”
一声鸟叫细细尖尖地传了出来,似是愤怒。
裴真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楼上喊了侍卫的人,只听那人又开了口,“主子有令,将此文鸟送人。”
送人?裴真越发皱了眉头,连文鸟都发出了两声更加尖利的鸣叫。
只传话的人又道:“交给韩府的人。”
裴真挑高了眉头,见韩均急匆匆下了楼来,亲自接下了那鸟,回身的时候,朝她这边含笑点头。
留下来文鸟,不多时两位皇子便离了周颐家的酒楼回宫去了。
裴真不便见人,在后院藏了一时,眼睛瞪着被拴在后院桃树上的文鸟,见鸟儿垂头丧气暗自好笑,连韩烺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她都没注意到。
“喜不喜欢?”
裴真惊讶回身,正就撞进韩烺怀里,韩烺似乎早就料到,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
“到底是在外头,这样可不好。”
他张嘴说了这么一句,裴真彻底怔住。
既然晓得不好,还揽着她的腰作甚?!
然而韩烺却轻笑一声,低头凑到了她耳边,“若是夫人说好,便在哪都好。”
裴真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想坚定地说一声不好,却被那双近在眼前的狭长双眸看住,要说的话似是烈日下的薄冰,瞬时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