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带兵灭北梁时,百姓对他夹道欢迎,迎接他回朝的人在官道上绵延十里。有些老妇人,还拼命挤出来,高举着一筐鸡蛋,嘴里不停念着他是武神在世。
可他年纪渐大,在边关吃了些败仗后,过去那些功绩渐渐就被人给忘了。如今,路边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等他。过路的人,多半是好奇地瞧一眼,嘟囔两声,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闻不顾。
副将凄凉地叹口气,感叹道:“英雄老矣。”
英雄迟暮,荣光渐熄,谁都记不得了。
虞牧卫笑了笑,安慰他说:“无愧于心即可。”
他虽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但的确是半生戎马,大好的光阴年华都奉献给了国家。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布满了整个身体。可以说,就算是他现在闭目,也会问心无愧的下到黄泉。
人死如灯灭,财富、荣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心安,可以陪他到棺材里。
将军回朝,第一件事,是要面圣。
景珏已早早设好了酒席,就等虞将军来。等他到时,景珏下座相迎,道:“虞将军舟车劳顿,朕已备好酒食,为你洗尘。”
爵位是世袭的名号,他不称呼虞牧卫为宁远侯,而是唤他虞将军,已经能够看出皇帝对虞家还是尊重和上心的。
至少,肯定了他这半辈子的辛劳。
虞将军方才还没什么悲春伤秋的情绪,这下,全给皇帝勾出来了。
他老泪纵横,想要跪下叩谢皇恩,被景珏一把扶住。
“万万使不得!您是功臣,该坐上座。”
说罢,亲自扶着他走到皇座左边的位置。
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酒甚烈。”
一口酒下肚,灼得喉咙烫,肚子也变得火辣辣。虞牧卫有些惊讶,平时宫廷宴席,是不会摆出这样的烈酒的,多半都是香醇可口的果子酒。
那些酒喝着像果汁儿,一点儿酒味都无,他喝得很是不快。
景珏笑笑,竟也受得住这酒劲,他说:“边塞严寒,将士都喝烧刀子御寒,你们在边关保家卫国,朕陪将军喝点烈酒又有何妨?”
虞牧卫叹道:“微臣吃了败仗,还能得您善待,实在是…”
“哪有人能百战百胜?”
景珏安慰他道,“您十几年都守在边关,这次召您回京,也是想您能和家人团聚,阖家欢乐。”
提到家人,虞将军不由得感到惭愧。
“微臣听闻夫人之前想把婉儿送进宫,妇人愚钝,望圣上莫与她计较…”
他离京很远,消息也不太灵通,但多少还是有些耳目在府里。对于夫人的所作所为,他非常震惊。
记忆中她是个贤惠、端庄的女子,为他操劳家务,生儿育女。不料现在,也变成了这样利欲熏心的模样…
要怨,也只能怨他没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多年离家,将担子都扔到了她一人身上。
景珏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含着笑,温和地说:“婉儿天真可爱,是人看了都喜欢,只是朕没有再扩充后宫的想法。”
是暂时没有,还是永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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