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明白。
十幾年的人生里,段樅第一次想不清楚一件事。
這比高考當第一名難,也比任何一道理科壓軸題難度要出許多。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什麼。
是由什麼成分構成?
是當成要好的朋友?是有些特殊的女同學?
還是別的——那個,他從未涉及過的陌生領域。
閉上眼,一片遼闊的黑暗裡,出現的是2o16年在嘉尾江的煙花。都過去這麼久,感覺那年的江風仍在拂面,冰冷的,傳到今夜卻融成一點,燙在尾指。
走廊盡頭的這間房清冷月光攏不太到,光線只由瓦數不亮的燈泡塑造。
段樅背部抵在沙發上,喉結有點突出地顏色泛深,眼睛碎進白熾燈的光芒,睫毛哂下在眼瞼處落一層扇形光圈。
手機嘀嗒一聲傳進消息。
梁池:【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指不定哪天就想清楚了。】
段樅回復了個嗯字,從行李箱裡拿出洗漱用品去衛生間。
洗漱完,熱水淋在手心,鏡子表面泛起白色的霧水,他拿濕毛巾洗完臉,硬朗的眉尾隨意地散開一些漆黑的濃密。空氣里有牙膏的薄荷味,在嘴裡蕩漾。
處理完後回房間,從行李箱拿出床單鋪在床上,躺下了。
沒有失眠,但睡得不好。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
梁池的微信信息在屏幕上醒目。
【暴雨還在下,今天還是不能走。】
【不過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喝粥了?昨天那麼晚還專門去食堂。】
段樅笑著摁滅手機。
*
溫橙醒來的時候很早,拿起手機一看才六點。到七點時,收到小群的消息,說是今天還得留一天。
她向來樂觀,只當是上天給的意外驚喜,給任課老師請完假後便去洗漱。
白天沒有什麼事情做,小學也沒有要幫忙的,溫橙樂得自在,在剛修繕好的閱覽室讀了一天課外書。
在食堂里吃完晚飯,手機上的時針才指七點。
夜才擦黑,這裡手機網絡很差,意思是還有一個無聊又漫長的黑夜。
群里叮咚一聲有消息遞進,有人在問大家晚上要不要玩捉迷藏。
這個群是建的,不僅有清大社團的志願者,也有梁池段樅,以及其他大學來幫忙的志願者,都是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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