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书信被一只白鸽送进了魏州城,邺王将洛阳来的书信从鸽子腿上取下来,他的鬓边生了白,目光却依旧锐利,草草看过信上的内容,随手便取了火折子要烧毁书信,这时一个红衣几乎散在两臂、大片胸膛和脊背裸露的少年攀上了邺王的手臂,软着音色道“义父,谁送来的信呀?”
“怎的,你也对军中之事感兴趣?”
邺王玩味地看着他,却也纵容地把手里的军机拿给少年看。
“赵王屡次侵扰边境,陛下要您出兵镇压?”
少年猛地抬头看向邺王,“那您岂不是要离开魏州?”
“知晓本王要离开,采儿高兴成这样?”
邺王状似宠溺地刮了刮少年的鼻子,却是勾住他雪白的大腿将人抱了起来。
“哪有,我是担心义父。”
采儿往邺王怀里蹭了蹭,撒着娇道,“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若是伤着您一分半点的,采儿得心疼死。”
“本王只消在营帐总领大军,带兵作战有小烟儿负责,出不了事的。”
邺王说着,却是将采儿身上本就盖不住身体的红衣撕扯得更开,俯身而下,“这次出征,你便也随本王一起吧。”
这边洛阳的传书刚刚抵达,萧烟很快也接到了邺王遣人送去的密信,他将密信放在案几上沉思半晌,随后让人召来了凌云三人“瞧瞧吧,魏州城来的密信。”
三人交换着看完,夏禹川不晓得如今的局势,看不出名堂,倒是一向稳重的凌云忍不住义愤填膺道“那朱友贞真把银枪效节都当他手上指哪打哪的狗了?同晋军的事儿还未了结,他又要我们去料理那赵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要我们去打仗,焉能不从?”
燕双飞倒是反应平平,只是话中那语气对如今的梁帝也算不得尊敬,“如今的牙军可比不得当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只要节度使一句话,你我不就只能冲锋陷阵,便是阿雪,也做不了什么。”
“这一场仗不好打么?”
夏禹川问道。
“好打,也不好打。”
萧烟回答道,他展开一份地图,指了指上头赵国的位置,又指了指大梁旁边虎视眈眈的晋,“王镕不是什么智计双全之辈,赵国的军事布防也不足为虑,就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旁边可还有一个晋王呢。”
“那您是作何打算呢?”
凌云问道,另外两人也看向萧烟,无声地询问着他的想法,“邺王指着我们卖命给他垒筑功勋,他自然是巴不得去打的,他不怕功高震主,但您总得做好打算。”
萧烟没有正面回答凌云的话,他盯着面前的沙盘看了片刻,长眉拧起,随后舒展开,意味不明道“节度使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精明了。”
三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萧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者却不做解释,只是摆摆手说道“你们下去准备吧,节度使三日后到军中,别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到时候吃了板子我也护不住你们。”
三日后,全军在校场列阵等候着邺王车驾。萧烟还是一身红衣站在阵前,几个校尉站在他后面,燕双飞的屁股好了,正缩在后面跟夏禹川窃窃私语“禹川,告诉你一些个秘辛,邺王虽说年轻时英明神武,老了也是个老流氓。”
“这怎么说?”
夏禹川微微侧头,来了兴趣。
“你来之前,滑州平朱友珪之乱后大设庆功宴,邺王趁阿雪喝醉了偷偷摸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