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此时已经爬上了茶几,离方玉竹不过寸许,呼吸可闻,但就在他要即兴挥,进一步以身相博的时候,现其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随之兴致全无。
扪心自问,眼前这女人虽手段恶毒,却也是个可怜之人。
罢了。
手指即将触摸到那雄伟的封顶,却又被他硬生生的改了方向,一把扣在了茶壶上。
接着,他抽身而起,并将脸侧了过去,连连摆手道:“没劲,没劲。”
方玉竹当即愕然:“你……”
“我什么我,本公子很正常。”
郁良不屑的翻了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折腾了一宿,您不饿嘛,赶紧去做饭呐。”
“我……”
方玉竹满脸通红,坐起来不是,躺着更不是,竟一时僵在那里,哑口无言,而郁良却得意得很,抄着兜儿,吊儿郎当的走到了落地窗前,抬头望月,还吹起了口哨。
片刻后,方玉竹缓缓起身,瞅着郁良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又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
一顿饭,吃的别有一番趣味。
郁良边吃边问,还时不时的往方玉竹身上瞟上两眼,而方玉竹则涨红着脸埋头吃饭,所问必答。
经过一番了解,郁良总算解了心头之惑。
有关方郁两家的世仇,年已久远,又被方家视为禁忌,族人中知情者甚少,方玉竹也说不太清。
至于遗恨香之毒,本因世仇而生,乃方家不传之秘,其配方解药皆掌握在当家族长的手里,世代不得外传,而如今看来,显然是有人破了规矩。
方玉竹当年与程浩然父亲私定终身,犯了“方家之女不外嫁”
的族规,为方家所不容,又因此成了程家内斗中的把柄,最后只得编了个弥天大谎,以回方家养病受戒之由,易容改面,蛰伏在程家做了个佣人。
为了自己男人、子女,方玉竹豁出了一切,已可怜之至,如今又有人借她方家之毒,用在了她的女儿身上,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说到程皓月中毒的始末,郁良听后更是愤愤难平。
程皓月天生好强,更心疼母亲的遭遇,所以主动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一心扑在了商业,至今未嫁。
一个月之前,其高中时的初恋忽然回国,并主动对程皓月起了求爱攻势,程皓月没经得起诱惑,在方玉竹不同意的情况下,将其男友带入家中居住。
方玉竹心疼女儿,所以虽然对其男友存有戒心,但依然默默的接受下来。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一周前小两口因吵嘴闹分手,其男友随之离开,程皓月受不了刺激,彻夜难眠,就想起了其男友留下的那个安眠香炉,随即点燃,结果可想而知,这才有了郁良深夜探宅的这一幕。
唏嘘之余,郁良将嫌疑锁定在了程家老三,程枭的身上,但方玉竹听后却直接否定了他。
依方玉竹所说,程枭虽然狠辣,却从不暗地里使阴招,与之相反,当今藏得最深的,还数程家长孙,程权。
此人在程家以稳重,孝顺著称,所以人脉,势力犹在程枭之上,也是表面上对程皓月照顾最多的一个。
也恰恰因为无可挑剔,才被方玉竹锁定为第一嫌疑。
听了其解释,郁良不禁叹服。
他不得不承认,论及心机,阅历,手段,在方玉竹这个女人面前,他还差的远。
告别的时候,东方已露鱼白,方玉竹亲自送他到篱笆墙外,并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