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说有笑的聊了大半夜,杨斌才给郁良安排了个“单间”
,郁良躺在硬板床上难以入睡,回想着杨斌有意无意的提示,他才大致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抓他的任务肯定是市里某领导了话,而老曹将他带进局里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待接手审讯,但由于老曹执意不放,所以才没让郁良落入他人之手。
后来,老曹又违背命令,擅自做主将郁良带来了看守所,交与关系最铁的杨斌手里,由于看守所是局外的小天地,只要杨斌谨慎些,一般没人敢拿郁良怎么样。
虽然暂时无忧,但郁良仍放心不下。
按照拘留手续上的日期,他最早也得九月初十才能出去,当然这也不是巧合,其中有老曹的努力,自然也有某些背后人物要求的底限。
意图很明显,无非是让他赶不上斗茶大赛而已。
如果说事情到此结束,还不算太糟,毕竟时间还有,说不定就能通过所长杨斌这儿,想出两全之策,但如果谢廷远怒气未消,再弄出点儿什么更狠辣的手段,郁良他可就真的得吃不了兜着走。
常言说,有私拿没私放,只要他一天没出去,就有可能节外生枝,甚至事关生死都说不定。
郁良当然不想坐以待毙,随即琢磨起了对策。
第二天一早,杨斌拎着个电推子来开门:“来,本大所长亲自给你理个小平头儿。”
“呦,还有这手艺?”
郁良随即盘腿儿坐起。
杨斌笑了笑,“知足吧,换个人你放心?”
说着,拿着电推子就给郁良捯饬起来。
理完之后,郁良边在水龙头上洗着头,边调侃道:“我说杨所儿,你那办公室的风水可不咋地。”
“切,不咋地就不咋地呗,反正也没指望再升个一官半职的,我呀,就在这儿养老咯。”
杨斌当即哼了声,明显没拿这当回事儿。
郁良却不急,因为他也明白,行伍出身的人比较特殊,很难接受风水玄学类文化,跟这种人谈风水,欲则不达。
他洗完头之后,见杨斌拎起电推子要走,才突然张口:“杨所儿,嫂子那病好点儿没?”
这话一出,杨斌当即止住身形,片刻后才转过身子,神情凝重的问道:“你小子从哪儿打听到的?”
“切,这还用打听吗。”
郁良心里早有准备,当即玩笑道,“眉心悬针线,伤子又克妻,左眉高右眉低,夫妻不能白头,有眼下有黑痣,更是典型的苦妻相,而且你才这岁数,两鬓头已经挂霜,明显是操心费神所致,综合在一起的话,嫂子身体能结实得了吗?”
杨斌当即沉默,伴随着粗重的呼吸……
郁良暗暗松了口气,心说终于找到了这铁汉子的软肋。
杨斌杵在那儿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懂相术?”
“嗯呐。”
郁良大大咧咧的往床板儿上一坐,挑眉说道:“杨所儿,我郁良虽不可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功,但看看相,调理个风水啥的还算内行,如果你信我这一回,我敢保证让嫂子多活十年。”
“啥,十,十年……”
杨斌似乎再也撑不下去了,脸孔渐渐扭曲,哆哆嗦嗦的追问道:“你是说……我媳妇儿只能活十年?”
郁良闻言当即愣住,心说坏了,眼前这汉子不但脑筋不转弯,而且很可能小学语文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好端端的一句话,竟让其曲解到了这种程度。
他随即摆手道:“不不,杨所儿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在嫂子原本的,寿数上,再加,十年,这回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