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爷子脸色惨白,身子哆哆嗦嗦,一副咬牙苦撑的样子,而郁良却仍在迟疑,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皓月急了。
“爷爷,咱不问他了,他爱跟谁好就跟谁好,您孙女儿嫁的出去……”
话音未落,已泣不成声。
而正在此时,只见郁良眉毛一挑:“老爷子,我不敢答应您太多,人心叵测,世事无常,我只能活在当下,将心比心。”
这意思很明白。
郁良他能保证自己的担当,却保证不了皓月自身的变化,将来的日子还长,各种复杂情况都可能出现,也都可能造成二人之间的隔阂。
就比如说现在,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皓月因为亲情压力就能一赌气放弃,而说出不愁嫁人的气话,说明其信念还不够坚定,没有将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上升为一生不变的原则。
对方如此,郁良又能保证什么?都是空话!
然而,真话往往最伤人。
皓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老爷子身上就呜呜大哭起来:“爷爷,咱不问了,咱去医院,咱去医院……”
“唉……”
正在郁良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听老爷子长叹一声,接着就拍了拍皓月的肩膀叹道:“傻孩子啊,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说着,就在郁良和皓月二人瞠目结舌中站起身来,还利利索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腿脚灵便的回了主座。
“哎呦我去,和着这老东西刚才在演戏啊!”
郁良瞅着程千茂脸上那狡诈的笑容,终于回过味儿来,而皓月则瘫坐在地上,一双大眼眨巴着,似乎还没搞清状况。
“我说老爷子,您这样会玩死人的。”
“哈哈,不玩你小子一下,咋能套出实话?”
“行,老爷子您赢了。”
眼看着程千茂要将赖皮进行到底的样子,郁良无奈,本想伸手去将皓月搀起,但又实在拗不过心里那点执拗,干脆反身回了座位,听老爷子接下来会如何解释。
或许事情展到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果然,老爷子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皓月啊,知道爷爷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帮你吗?”
“啊?为什么?”
皓月一番真情流露却换来了如今这个场面,似乎有些恼怒,当即瞪着大眼问道。
程千茂见状将脸一沉:“因为你聪秀有余,但坚毅不足。”
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家之主,可以笨,可以蠢,可能无所事事,吃喝玩乐,却万万不可犯痴,尤其是为情而痴,为亲情左右,这点来讲,你确实不如程权。”
“程权谋略不俗,也沉着冷静,所以我当初确实想把家中大权交与他掌管,但他却得意忘形,执念于勾心斗角,竟还想靠勾结外人来达到他夺权的目的,犯了持家的大忌……”
程千茂不急不缓,将他这些年的运筹帷幄全都讲了出来,让郁良听得心服口服,从而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代强者,自有其非凡的理念与坚持,非常人所能企及。
家训完之后,程千茂便领了皓月去了底院,却将郁良扔在了客房。
郁良翻着白眼,一肚子闷气无处释放,好在兰兰那小姑娘及时赶到,趁沏茶倒水之际,郁良又是看相,又是摸手的,好好地将其调戏了一把,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一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皓月才从底院出来,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明显是从程老爷子那儿得来的,郁良见大事儿已成,赶紧上去迎接,然而到了跟前之后却现皓月已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