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单臂将她拖抱到腿上,眯着眼吻她,手伺机想探进前襟,忽地嘴上一疼,竟是被她给咬了一下,舌尖舔过嘴角,一股血腥味,她咬破了他的唇,还沾了他嘴上的血,乌瞳凝黑,他抬指抚到那唇瓣上,替她将血色抹匀,便增了艳红,她这张仙姿佚貌的脸孔也像染上一层妖异,也染上了欲色,他在泥潭里,便也要把她拉下来,跟他一起沉沦深陷。
天子双手抚住她的脸,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微垂头再次去亲她,这回没有刚刚那么猴急,轻缓些许,用了些巧劲撬开她的嘴,勾舌嬉戏。
他们坐在一起,太近了,近的姜雪甄颤着身想推开他,但他不让,姜雪甄那长长的睫抖动频繁,在他脸上扫过一阵一阵,带起细细密密的痒,痒进了他心里,他松了她的舌,和她唇贴着唇,开口说话,嘴唇一张一合,便包着那红红粉粉的唇。
“你可怜可怜朕,两个月了,朕想你想了两个月。”
姜雪甄身体一绷,未几就被他托着腰扣在怀里,他一口气还没舒出去,姜雪甄的眼泪就滚落到他脸上,他倏地阴着脸把人放开,见她想跑,急捉住她的胳膊道,“你有没有良心?朕的火气是被你勾上来的。”
姜雪甄垂着眼像根木头,腮边还盈着泪,羸弱又冷漠,看的天子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他骤然手掌滑到她手上,攥着她的手,不给她一点挣动的机会。
房中安静的很,只有窗户被风吹的嘎嘎响,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抿紧唇挪到水盆边洗手,床上的天子懒洋洋趴在枕头上,心情好的很,看着她侧脸露出嫌恶也没恼怒,只笑道,“你跟朕都算老夫老妻,朕难道还动你不得了?”
姜雪甄洗干净手,收了药盒不欲与他说话,便想出去。
屋门敲了两下,魏宏达隔着门传话,“陛下,王姑娘听说您醒了,专门看您来的。”
天子唔了声,随意道,“让王姑娘回去,朕与她毕竟男女有别,朕衣衫不整,不好见她。”
这都是借口,其实姜雪甄不在宫里的两个月,王凝秀也来见过天子一两回,天子瞧得出,她是有意试图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许是张泉在背后推波助澜,许是她和姜柔菀那种女人一般,他都不管,索性不见人的好。
魏宏达道,“陛下,与王姑娘一同来的还有许大人,许大人也想进来看您。”
天子眼看向姜雪甄,她已经想走了,便索性放她出去。
姜雪甄从门里出来,不会儿听天子说,“让许勇进来见朕,王姑娘就算了。”
魏宏达便赶紧去回话,姜雪甄远远见王凝秀手里抱着琴和许勇等在乾清宫的院里,她低着头绕进了偏殿内,便也没注意王凝秀看见她了。
王凝秀这次来见天子是自己想来的,张泉被停职后,没再与她说过争后位的话,她已经想明白了,张泉和姜太妃是一对苦命鸳鸯,天子拆散了他们,但很明显,张泉一颗心都在姜太妃身上,张泉想她进宫,一面或许真是因为她适合做皇后,另一面是想借她来分天子的宠爱,不定天子冷落了姜太妃,张泉就有机会把姜太妃从宫里救出去了。
张泉和姜雪甄越没法在一起,张泉的心里就越不会忘掉姜雪甄,她在张泉心底不会有一席之地,所以张泉才会竭力让她入宫。
王凝秀瞧着姜雪甄从殿内出来,是宫女装扮,姜雪甄变成了宫女,天子昭告天子,说姜雪甄死了,还把她立为蓉妃,那会儿王凝秀就感到奇怪,分明姜雪甄被张泉带出宫了,天子还声势浩大的封锁了紫禁城,怎么会到头来传出姜雪甄已死的消息。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天子这是兵行险着,只有姜雪甄死了,他纳人进自己的后宫,那些朝官才不会一直反对,等给了姜雪甄名分,再把姜雪甄抓回来,到时木已成舟,随便编个由头,就说姜雪甄没死,姜雪甄就名正言顺成了天子后宫的妃子,那些朝臣也没法再揪着这事儿不放。
只是姜雪甄现在变成宫女,天子显然是因为她私逃故意折磨她。
这次私逃,张泉和姜雪甄大抵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了。
魏宏达过来,先陪着笑脸跟王凝秀道,“王姑娘,陛下衣冠不整,您一个姑娘家不好入内,但是许大人有请。”
王凝秀浅笑道,“既如此,民女便在这院里给陛下弹一曲吧。”
魏宏达便随她意,引着许勇进殿。
片晌,院里有悠扬传进殿内。
天子耳听着琴音怔了怔,旋即不耐烦,本想让魏宏达去把人赶走,但许勇先进来了。
许勇近前先给天子请安,天子免了他的礼数,“什么事?”
许勇微沉脸色,“陛下,裴佥事自入青州以来,一直与微臣保持着通信,但上个月忽然断了信,微臣连送好几封信过去,都石沉大海了。”
“裴绍做事向来牢靠,朕信的过他,但青州凶险,他是裴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子孙,朕恐他遭遇不测,便对不起裴将军的在天之灵,你从勇卫营里抽调些人手,前去青州接应裴绍,务必将他安然带回来,”
天子凝重声道。
许勇颔首,随即说,“上回陛下给了微臣白莲教徒的弯刀,让微臣去查,微臣查到一些东西,那弯刀很可能是出自东洋的倭国。”
天子让他细说。
许勇道,“这弯刀乍看锻造的不错,但铁质不纯,刀面粗糙不平,有几把弯刀的刀面还有裂缝,正好军器所里有倭人用的武士刀,微臣拿来比较过,弯刀和倭人的武士刀有几分像,都有一样的毛病,倭国的冶铁不及大魏精良,如果白莲教与倭国私下买卖武器,便能说得通了。”
天子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朕最担心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