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动手是吗?大少爷若是有胆量,便直接往奴才的脸上打。奴才明日就要去做祁王殿下的伴读了,若是祁王殿下看到奴才的脸上有淤青,大少爷猜,祁王殿下会不会过问?”
他这一番话说完,杨自乐便打不下去了。别的不说,他身为瑞王殿下的伴读,自然知道杨予怀这是什么意思。
皇子的伴读在外也代表了皇子的脸面,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他打杨予怀的脸,无异于打祁王殿下的脸。
杨自乐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
“你……”
他握紧了拳头,小麦色的皮肤憋成了青紫色。
“你等着!”
杨自乐咬牙切齿的收回了拳头,后退了几步:“本少爷会告诉父亲的,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杨自乐说完便踉踉跄跄的跑了。生怕后面那个索命的厉鬼会追上来。
杨予怀在后方冷冷的看着杨自乐的背影。他知道,今日之事,杨自乐是不会告诉镇国将军的。毕竟对于杨自乐来说,被一个比他弱小的贱畜按进水里是一件丢脸的事。
方才他是真的想将他直接按进水里淹死算了,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应该想的是明天应该怎么应付……白萧。
想到白萧,杨予怀的呼吸不禁粗重了几分。他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太不对劲。但随后又将其理解为,复仇之心太过热切。
第二日,祁王府的马车准时出现在了镇国将军府门口。
杨予怀战战兢兢的踏上了马车。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穿这么干净的衣服,坐这么豪华的马车。他从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脸上便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到底还是一个少年,即便害怕,也掩盖不了好奇的本性。
浅渊看他在车帘外踌躇不前,忍不住皱了皱眉,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到。
“杨公子赶紧进去吧,免得误了去皇宫的时辰。”
杨予怀闻声回眸看向浅渊。果然是故人。也不仅是故人,还是仇人。
前世在做谋士时,浅渊虽面上不显,但在暗地里却一直针对他。因为浅渊是白萧身边的人,所以他便想尽办法和他缓和关系。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很多事情前世想不明白,今生倒是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或许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好。我马上进去。”
杨予怀低头弱弱的应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的伸手撩开了绣着金线的车帘。
他之所以踌躇,是因为他知道白萧在马车里。
杨予怀薄唇微抿,倾身进入马车。抬眸便撞进了一双灿若星辰般的眼眸中。
白萧身着银白色月牙锦袍,头戴青绿色镂空玉冠。墨高束,鬓边垂下两缕丝在胸前随风摇曳。只需微微颔,金尊玉贵这四个字,便仿佛是从书里活过来了一般。
杨予怀快的闭了闭眼,而后惊讶的睁开眼,紧张又惊喜的问道:“祁王殿下?您也在?”
白萧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从今往后,你便同本王一起去上书房。皇宫门禁森严,同本王一起也方便些。”
“是。多谢祁王殿下。”
杨予怀赶忙应到。
他虽努力压下心中的窃喜,但眼角眉梢间的愉悦之气却是昭然若揭。
第5章囚帝翎(五)
杨予怀在装作欣喜。白萧知道他的欣喜是装的,但是他得装作知道他在欣喜但却不知道的样子。
听着似乎有些拗口,但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吧。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白萧侧眸,执起案几上的白玉扇子,撩开身旁的窗帘。车窗外是个集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坐在角落里的杨予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终于,他纠结完了,弱弱的叫了白萧一声。
“祁王殿下……”
白萧闻声回眸:“杨公子何事?”
“那个……奴才……在下……”
“……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