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还想试探试探,他与姚七福到底是什麽关系?
柏闵肖怎麽会感受不到周迢身上气氛的变化,他握紧了拳头,为了姚七福的安危,他也必须为她搏上一搏:“平民百姓的身份。”
周迢举杯的动作一顿,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巧妙地避开了他所布下的陷阱。
皇家的所有尊贵荣誉都来自于高位上的帝王天子,可天子所做之事,说白了就是为黎民百姓做事。
而他,一个不受宠不受重视的十七皇子,从根源而言,他还需要依赖像柏闵肖这样的平凡人安居乐业,才能有好日子过。
柏闵肖看出周迢的稍停的动作,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些,知道自己大抵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十七皇子既然也知道身份有别,那就更不该来打扰七福。她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员,没有那麽福气,能够进入皇家。”
周迢的眼皮划过一丝悲怆,母亲的话还犹言在耳:
真正爱一个人,就不好让她进入皇家这个时刻危险的地方。
柏闵肖继续说道:“且不说这次的杀手究竟是为何要死追着七福不放,十七皇子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公羊小姐,难道您想要七福落得个勾引的无须有罪名吗!”
后面的语气不由得加重几分,尤其是“勾引”
二字,简直不堪入耳。
周迢的眼中浮现杀意,他眯起了凤眼:“你应该摆正好位置与身份,清楚地认识到,这般与我说话的下场会是什麽?”
“我当然知道。”
柏闵肖腾的一下站起来,脑子一时眩晕,半晌缓过来继而说道:“但七福可以以命救我,我自然也需得尽力而为保护她。今日之事,烦请十七皇子好好想想。”
说完,便推门而出。
周迢坐在梨花木椅上,呼吸急促,紧握的水杯不断收紧。
他知道柏闵肖是为了姚七福好,可是心里是满满的不甘。
他真的不甘心就这麽放手。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样?
周迢的视线移到手中的手杯,因为用力它已经有了裂痕,甚至流落的一些残碎,将他的手掌心刮伤,泵出鲜血。
但他只是淡然地看着,陡然松开手,看着满是茧子的手心上方出现的血痕。
他想起第一次握剑,是为了保护母亲不受欺负。
教习他的夫子说他天生体弱,不易习武,硬是反道而行的话,兴许会暴毙。
可他偏偏不信邪,他日练月练,白天练夜晚要练到午夜才停止。
最后的结果是,他并没有死,反而愈来愈强壮。他打破了夫子所言,也就是所谓的常规。在皇子对武中,荣获第一。
虽然当场没有人为他高兴,就连他的父皇看到是他赢时,眼里浮现的质疑与鄙夷。
但没关系,他欣喜若狂地奔向母亲的宫里,想着母妃定会为他骄傲。
然,真正迎接他的是什麽呢?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是贵妃的一句“贱人所生之子,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活在阴沟里,也配获得在仰慕?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