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的鱼得了红眼病,我让小樱去寻些药来。”
温沅睁眼说瞎话。
“红眼病?”
“嗯。”
“让下面的宫女去办,好生服侍你才是小樱的本职。”
温沅听不出李昭语中是否对小樱不满,这事提醒了她,有些事小樱亲自动手,风险很大,得把她摘出去。
可现下永和宫里,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小樱,下胎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温沅一下子有些犯难。
正走神之际,李昭突然抱起她,走向卧房。
李昭眉眼俊挺,肩宽腿长,在他怀里,温沅能感受到手臂蓬勃的肌肉线条和鼓囊囊的胸膛。
第一次看见李昭时,温沅被迷得有些睁不开眼。
母胎单身的她,听说要成为这个男人的救赎时,温沅脑海中绽放出巨大又灿烂的烟花。
这可是真正的京圈太子爷,况且,李昭长了一张堪称神颜的脸。
她的第一次反应是,这不妥妥的占便宜了。
感不感情的放一边,先享受再说。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李昭各方面都很顶,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策无遗算,就连在床上也一样。
他们床事一向和谐,对彼此的敏感点很熟悉。温沅不知道其他夫妻是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被李昭弄得死去又活来,常常需要求饶才能让他慢一点。
温沅靠在李昭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走过。
正胡思乱想之际,温沅被李昭塞进被窝,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柔长的丝还在滴水,打湿了李昭的裤腿。
他毫不在意,接过宫女手中的毛巾,耐心地给温沅擦头。
这样的情形以前在东宫时,生过很多次。
那时候条件差,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说一日一浴。
可温沅爱干净,冬天挨不到一星期,必定要洗一次澡。
没有奴仆,李昭亲自从水井打水,用大铁锅烧热后,又一桶一桶拎进卧房,卧房离厨房隔着几条游廊,饶是李昭练过功夫,这么几趟下来,手臂也酸得胀。
东宫有暖阁,可他们没有炭火,院子里捡来的木柴要留着生火做饭取暖,暖阁形同虚设,卧房只能起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滴水成冰的冬日,温沅脱完衣服冷得全身颤,进入浴桶好久才能缓过来。
李昭就在旁边帮她添水,洗头,按摩,原本宫女做的事,李昭亲自做了好些年。
每次洗完澡,李昭会给她擦头,就跟现在一样。
永和宫的暖阁温度高,不一会儿,温沅的头半干,身上暖烘烘的特别舒服。
温沅睡着了,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困。
李昭亲了亲她的额头,直到温沅头全干,才把她轻轻挪到枕头上。
出了暖阁,李昭走向书房,此时周公公,御医,太医和府尹正在门外候着。
天色早已黑透,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烛火明明暗暗,落在地面上,拉长了匆匆过客的身影。
不过是一日,本该是平平无奇的十二个时辰,却生了很多猝不及防的大事。
瑞平王妃薨殁,贵妃娘娘有了身孕。
一悲一喜,一条生命的流逝伴随着另外一条生命的到来,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府尹大人,请进。”
周公公打开书房门,对在外等待的府尹说。
府尹在外等候多时,被冻得手脚僵硬,听闻后抬脚进入书房。
李昭和府尹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御医和太医的双腿几乎麻痹得没有了知觉,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