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极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若要说装饰的话,桌上一个普通深蓝色立式活动相框勉强能算。
药研·极见来者是药研,不由得一愣——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同一把刀,同一音容,同一历史,彼此感觉别扭,因此也没互相说过什么话。
“主人父亲让我带给你。”
药研平淡地说完,把信一放,未等药研·极说什么便径直离开了。
药研·极叹了口气:他一直想调他和药研的关系,不过对方总不给他机会。
拿起信封,药研·极又叹了一口气:这主人父亲虽对他极好,但也不过是看在他的强大份上罢了……应该不会是急事,不急着看。
药研·极随手将信放下,然后把偏转的相框的扶正——药研敲门前,药研·极在习惯性地看着他拥有的旧主人的唯一的照片。然而将照片放回相框并摆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为了不显突兀,药研·极飞速地将两张照片收进抽屉,并将相框翻转。
药研·极拿出两张照片,将姚羽凌本丸的大合照挡在慕容水柳本丸合照面前,装好——实际上这张其乐融融的姚羽凌本丸合照里根本没有他,里面那个笑容温柔的药研藤四郎也根本不是他。
药研·极看了看,又将相框倒扣。
可惜药研比药研·极想象的要敏锐得多。
西侧房屋沿角的阳光,一晃便照射到了东墙的蔷薇花上。
四周无人,药研试探着转动药研·极房门的把手。
门没锁,反而让他迟疑了,毕竟擅入他人房间是极不礼貌的。
药研闭上眼。
长时间的焦灼与渐渐死寂的哀戚使他变得异常敏感,那偏转的相框在这一天中不停撞击着他的脑海——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并对此感到万分痛苦。
毕竟他们是同一把刀啊。
“药研先生?”
药研手一颤,回头看见一只狐之助站在对面廊台上。
她火红的毛发几乎覆满全身,只有几缕金色的尾毛。她耳朵尖瘦,雪白长毛遮住脚爪,浑身带着一股淡然的气息。
这只狐之助跳下廊台,毛发犹如一条曼妙舞动的红绫:“药研先生,药研·极先生在训练场。”
“嗯,我知道,”
药研似笑非笑,“贝丽儿,我只想确认一下,不会做其他事。”
药研推开房门,走进去。
“有什么事不可以等药研·极先生回来再说吗?”
药研反手轻轻关门,将一个凄然的微笑隐藏在门后阴影中:“那样就来不及了。”
贝丽儿默默望着眼前关上的门,向外跃出几步,摇动了一下脖子上系着的金铃铛:“主人父亲大人,药研决定要离开了。”
铃铛“叮”
一声,接着冒出姚舜的声音:“好。”
药研看向桌案上那早已摆放好了的蓝色相框,眷恋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站在他身旁、姿态亲昵的女孩。药研吐出一口气,拆开相框,指尖颤抖着从他最爱的主人照片背后,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