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嵩娶的就是当年艳冠京城的芳华,他哪里知道什么白宁儿。
华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面色淡然,好像那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前尘往事。
半晌,谢葭才道:“那以后,您就恢复您的本名,就叫白宁儿吧。”
华姬怔住。
谢葭笑道:“我也不能再叫您姨娘,怕是不妥当。嗯,不如就叫您白姨。”
这下连袁夫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谢葭就把舒
芷娘的事情细细同这二人说了:“……横竖咱们在京城呆的日子也不长了,我并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是想着,与其等着她来拿捏,不如先发制人。白姨您放心,我自然不会让您真住到那混账的庄子上去。替身已经找好了,到时候就让江南服侍着住进去。这处的房子,咱们也退了就是。白姨您记住,从今儿起,您就不是什么华姬,您就是白宁儿。是袁夫人的偶然结识的,一个从京城郊区搬来的寡妇。”
华姬,不,应该是白宁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首先提到舒芷娘的名字,就已经让她吓破了胆,连身上都冰冷起来。平时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竟是没有听懂谢葭的意思!
袁夫人颦眉道:“这身份,葭娘你都安排好了?”
谢葭道:“我早就想着让白姨脱身,首先想到的就是假死。替身也是早就找好了的,是卫家的武婢,身量和白姨差不多,擅长易容术,白姨脸上有疤,也容易糊弄过去。到时候就让她用龟息大法假死。只要安排妥当,相信不会出纰漏。”
“那么白姨既在京城中,当然也要有自己的身份,免得别人盘查。这事儿是忘忧的夫婿已经安排妥当了。白姨您放心,我们并未告诉那卫子贤这是在为何人脱身。他本就居住在京城郊区,对那一块也是了解的。那寡妇的确来了京城,做些小生意,到时候也是不怕人查的。不过已经
许久没有音讯了。京郊那一带,也有子贤打点。”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道:“人家只知道那寡妇夫家姓洪,是外地嫁过来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娘家哪里,姓什么。说来也巧,子贤特地去查过,这小媳妇还就是姓白,是扬州那边一家农户的女儿。”
白宁儿这才反应过来,却看着自己的女儿,颤声道:“既,既然是个寡妇,那,那这……”
难道那白氏寡妇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不能啊,听谢葭的口气,她守寡已经有多年了!而谢葭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舒芷娘的庄子里住吧!
谢葭笑道:“您放心,我自然不能做出那等送宝儿到虎口中的糊涂事儿。就是宝儿,我也安排好了。今夜子时,白姨您让江南将她放在南山园门口,我派人去知会沈管事一声,让沈管事把她抱走。只说这小女娃是捡来的,他瞧着可怜便留在身边养了。到时候只消让沈管事到官府去查一查可有谁家丢了孩子,正经演一场大戏,也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谢葭已经安排得这样妥当,白宁儿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要把女儿送走,虽然是送到孩子的父亲身边,她也还是有些不安。
袁夫人就打趣道:“你是什么时候着手准备这些事儿的?看来婶娘对你还真是越来越放纵了。”
谢葭微微一笑,道:“婉婉姐也觉得这样可行?”
袁夫人道:“可行,怎么不可行。只
是白氏寡妇,你又要怎么安排?”
谢葭抚了抚鬓角,道:“这事儿就要看您的本事了。”
袁夫人诧异。这件事从头到尾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谢葭有谋划的苗头,没想到竟然已经联合卫忘忧做得这样细致。还有什么事要她出面的?
谢葭正色道:“母女天伦,我也不能瞧着白姨和宝儿分开。何况他们一家三口,早就应该团聚了。婉婉姐您在京中多走动,我就想请您帮着留意留意,这南山园附近,有没有什么快要倒闭的小铺子。最好东家是个不见人的。”
袁夫人颦眉道:“你这话说的,铺子都要倒闭了,东家难道还能悠闲,只靠伙计做事?”
谢葭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便不用是这南山园附近的。只要是这京城里的,铺面小一些的,快倒闭的,东家是不见人的,就成。我打算给那东家一笔银子,让他离开京城,交出地契房契,到时候只说这东家是白寡妇,因是寡妇做生意,所以避着人。如今生意做不下去了,只好关门了,转而给别人做工。”
袁夫人一拍手掌,笑道:“那不就正好到浅水涧去帮沈管事种枣子了吗!”
谢葭笑了起来,道:“我是打算让枣林把人全换了,再添几个人。到时候就不动声色地给白姨安插一个轻省的活计。你们俩也别腻歪着,先忍一忍,过个小半年,就说沈管事要续弦,到时候名正言顺地娶了白姨您白宁
儿,岂不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