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缬祖娘娘的忌日临近,小夭以回乡祭祖的名义给轩辕王写了一封家书,并以强硬的姿态将玱玹一并带回。
她也曾仔细想过是否还要重蹈覆辙,助玱玹登上那个至高的宝座。她可以回清水镇继续做她的小药师玟小六,每天过着今天知道明天的日子。她也可以就这样待在高辛,陪着高辛王和阿念,做着没心没肺随心所欲的大王姬。
高辛与轩辕已相互掣肘多年,如果始终保持现状,他们便谁都没有这个心思真正去剿灭那支隐藏在深山里的神农义军,这支残军对他们两国而言,虽有那么些许的威慑,但并不能真正撼动基石。
但是,乱世哪有岁月静好。
没有玱玹,轩辕还有五王七王。没有她,玱玹还是会去争去抢,只是他会走的更艰难。轩辕王总有一天会退位,这样的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王位万一落到了五王或七王手里,她和玱玹的日子只会更难,届时他们才会真正的无力自保,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她又如何能护住心爱之人。
放眼天下,将来有一天…她大概…也许只能从玱玹处,才能为她想要守护的人谋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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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轩辕,不管心里多不愿意,但表面功夫都是做足了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轻看了谁。
梁岳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不是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就是找了那些世家小姐们来府上饮酒作乐。小夭不屑去参加那些宴席,但初来乍到,已拒了几次,人家万般盛邀,明面上若再拒,就是驳了王叔的面子了。
那些小姐们对她早已有所耳闻,都说她是高辛王苦寻多年的嫡长女,是轩辕王心怀愧疚的亲外孙女,她是王母唯一的徒弟,是整个大荒,身份最尊贵的女子。
她们和她谈琴,她不懂
她们想陪她下棋,她说她不会。
她们夸赞她的衣服款式新颖,她也只是淡淡的应着,并不搭话。
她们和她讨论珠钗耳饰,胭脂香膏,她一概不知。
什么都是父王赠的,外爷准备的,侍女给装扮上的。
一场女子间的闲聊处处碰壁,大家都有些败了兴致,又不好明面上表现出来。
小夭抱歉的对她们笑笑,说想要自己去院子里走走。
出了屋子,微风拂面,浅浅至极。
她在花园里随意地走着,突然看到不远处坐着个男子。他梳了高高的马尾,髻上只干净利落的拢着一只墨玉簪子,余慵懒的垂在身后。
男子端着酒,散漫地倚坐在玉榻上。身周花影扶疏,暗影绰绰。
小夭愣了一下,轻轻走了过去。她走到他身后,冷不丁的俯下身子,“相柳,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身子纹丝不动,只微微侧仰了头,说道,“你悄悄走到我身后,我一直在猜你想做什么,竟生了一些绮思遐想,没想到你认错了人。”
小夭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暗想,原来你是以这个形式来轩辕找我的。你若想玩,我自是要奉陪到底的。
小夭绕到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
“姑娘如此这般凝神相望,我倒真想是你叫的那位了。”
男子给她斟了杯酒,眉眼间尽是慵懒的笑意,“我既与姑娘在此相逢,那便是我俩的缘分。如果你能陪我喝酒,我当当他,也是无妨的。”
从前不曾细细端详,此刻却觉难得能看见到冷面相柳如此神情,甚是有趣。小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屋子里那么热闹,姑娘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男子又给她斟酒。
“那些女子的东西,我都不太懂。没意思。”
她又饮尽。
“你不也是女子吗?”
男子饶有兴趣的歪着头看她,想要继续给她斟酒,却被小夭轻轻的把酒壶接了过去。
小夭给他斟酒,对他甜甜的笑,“我与那些女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