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逸一身的素袄,从车厢里快步出来:“魏临,辛苦你了。具体的事,我们进去再说。”
魏临冲身后的黑衣人招了招手,两人留在门外,其余的跟着他和方如逸一同进门。穿过小院,入了工坊,里面只有毛坊主一人。
一见到方如逸他们,毛坊主激动起来,一把扯掉盖在年灯上的薄罩:“东家请看!小人这大花灯可行?”
方如逸这才现,那灯足足有两人那么高,中心立着一根通天般的长柱子,柱子周身树杈一般地探出枝去,每一条上都挂着颜色各异的年兽、吉果,花枝招展的,瞧着甚是热闹。
毛坊主献宝一般地钻到通心柱前,蹲在底下按了按,那柱子突然当中打开,里面在每半人高处,插了一块结实的木板,仔细看去,每一层都能蹲进四人。
方如逸又惊又喜,绕着年灯转了两圈:“毛坊主,难为你费心设计了。不过五日就做出来了,一定熬了好几个通宵吧?”
“这算什么!”
毛坊主满不在乎,大手一挥,指着立在周围那些小一点的年灯。“我们还做了其他的,只是没这座主灯得力,每个只能藏进去四五个罢。”
魏临道:“方姑娘,我安排的都是好手,有几个曾经进过宫,熟悉路,倒也不需要太多人。”
方如逸点了点头,毛坊主飞快道:“东家,小人也一同去!一来,小人这个坊主亲自送灯进去,显得重视年节;二来,也须得有人知道,这些花灯怎么从外头打开。”
“可是这次的行动太危险了,万一宫里乱起来,你如何是好?”
毛坊主拍着胸脯:“东家放心,小人也是练家子,虽说比不上那些个高手,可保命却是不难。再说了,小人给宫中送过好几年的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都熟悉得很。对了,小人还认识那些查验的公公,要是不给他们些银钱打点,只怕他们非要把花灯查个底朝天不可。”
方如逸还在犹豫,魏临想了想道:“方姑娘,我倒是觉得,毛坊主必须得去。往年都是他送灯,若是今年突然换了人,难免引起怀疑。点灯的地方离宫门不远,想出去也不是一件难事。”
他侧身对毛坊主道:“毛坊主,等进了宫,开了花灯柱,你就赶紧想法子离开,晚了只怕来不及。”
“可是你们还在里头啊,小人虽不是大丈夫,但也不会贪生怕死,小人……”
“毛坊主稍安。”
魏临冲他点了点头。“当日,宫里宫外会一同力。等你一出去,我安排在宫外的人便会知道,我们在宫里已经开始行动。所以,你能不能顺利出宫,格外重要。”
听到这里,毛坊主凛然起来,郑重道:“放心!小人一定会想法子出宫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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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是年二十八。
早上起来,吭哧吭哧写了一千字,我妈突然打电话来,说我舅舅把我外婆房门撬了,进门就跟她大吵,非要她明天拿4万块钱出来(我舅舅并不缺钱,前两年我外公外婆家拆迁,他拿了一千万),还放言说要是我妈敢来,他就打我妈。
我立即关了电脑,揣上两个手机(其中一个拿来录音),穿了一身十分耐磨的旧衣服(我怕舅舅激动了连我一块打),打车去了我外婆家。还好,我舅去楼下自己的房间了,并不在二楼。
在楼上陪了外婆半小时,我妈快来了,外婆心里着急,干脆去一楼大门口等。我也跟着一起下去,结果在路过舅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他在里面说我读书读到这个年龄,工作也找不到。
那一瞬间,我竟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
记得小时候舅舅对我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上一辈的矛盾,二十年里,我只在外公的葬礼上跟他见过一次。我总觉得大人之间再有什么矛盾,提到小辈时,嘴上多少会积点德。当然我心里也明白,恨屋及乌,舅舅家私底下对我肯定没什么好气,即使我并没有惹到他什么(毕竟我一直不在老家,见不上面啊!)。
仔细想想,他故意在我路过他门前的时候说这个,大概是觉得我还是个学生,脸皮薄,听了这样的话,就会心里难受,特别羞愧,甚至气得不行,非要跟他大吵一架。
可惜我的脸皮,好像比城墙还厚(不是。。。)。
很快,我妈来了,进门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舅舅出来说清楚。
舅舅的房间里一片安静,我妈又问,他在不在啊?
我站在我舅房门前,大声说,在啊在啊!刚才还在里面说我读书读到这个年纪,工作也找不到呢!
我又对门里喊,舅舅快出来呀,你跟外婆的事,一定是场误会!你出来说清楚就好啦! 房间里悄咪咪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这时,我表妹突然从自己的房里出来,说他爸爸怎么会打奶奶啊(也就是我外婆),我妈和我马上说,是啊是啊,你让他出来解释清楚就好了嘛。
表妹去敲她爸的门,门锁得严严实实。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她爸,电话是通了,但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他跟我舅妈两个人,就是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我表妹也是可怜,苦着一张脸靠在门框上。明明是大人惹事,却要让她一个才刚毕业的小姑娘,出面擦屁|股。
表妹拼命帮她爸解释,说他只是太激动了,才会把奶奶的门撬了,又把奶奶戴在头上的帽子扯掉,并不是要打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