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第抬手,挠了挠眼皮。
贺母不暇思索地回答:“当然。”
贺祁第不想跟她争辩,争不出结果,只是白费时间。
“你叫我来,什么事?”
“吃过饭再谈。”
贺母不容拒绝的口吻,丢下这么句话,拧身,上楼。
到这个家,还不到十分钟,贺祁第已开始烦躁。
他的妈妈就是有这种魔力。
深吸口气,垂眸,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一局刚结束,贺祁第看到家里的阿姨急匆匆地往门口去。
不用想,肯定是爸爸回来。
“祁第呢,来了吗?”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来了,在客厅里坐着呢。”
阿姨回答。
门被推开,父亲贺荣隔着玄关,跟儿子打了个照面,一边换拖鞋,一边道:“我时间紧,吃完饭就得离开。”
贺母从楼上走下,对阿姨道:“现在让厨房上菜吧。”
阿姨应着,快步走向厨房。几个人依次走出,将做好的菜品放上餐桌,便退回厨房。
“来,吃饭。”
经过儿子时,贺荣摆手,招呼了下。
贺祁第起身,走向餐桌。
一家三口坐下,静谧地吃着饭,没人说话。
这是贺母立的规矩,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是也。
此种氛围里吃饭,贺祁第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
在他眼中,他的家,根本不能算家,没有家的味道,有的只是个豪华的空壳而已,内里是淡漠和冰冷。
跟自己家相比,他更喜欢孟之舟家,虽然逼仄,但温馨,吃饭时,大家有说有笑,互相关心彼此近况,快乐且自在。
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
而不像现在,三人相对无言,制式地吃着饭。
吃完饭,贺荣略停留几分钟,礼貌性地闲谈几句,便大踏步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家宛如餐馆。
贺母没走,如果不是要跟贺祁第谈事情,估计她也会走掉。
她喝了口水,身体微前倾,两手相交,撑在桌上,对儿子道:“你马上二十五岁,是不是该到公司里来帮手。”
“我不是从商的料,对这方面,也没兴。”
贺祁第淡声回答。
贺母听后,起了怒意:“放着家里的产业不去经营,非要去当什么演员。当演员有什么前途,你告诉我。就算做一辈子,不还是个演员。”
贺祁第感觉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
做事非要有前途才能做吗?
他喜欢,并在做的过程中,获得满足感,还赚到了钱,养活自己,且活得挺好,对他来说,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