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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第1页)

我无语凝噎。

“不必秉持‘自尊’,突破男女大防首先要抛弃的即是羞耻心,忘掉物种之间的差异,牢记肉体之间的吸引。即使遭逢法海这种清心寡欲的‘神’,也愈容易爱上卖弄风情、唾手可得女子(虽然,这类女子恰恰最不受同性欢迎),只因他拥有更多机会触摸到她实实在在的身子…… 谁敢说,一见钟情与色相无关?两性相悦之美好,在于……”

我噗出三升血,“行了行了,打住!”

苍天诶,他哪里在认真教学?

分明是希望我以色|诱|人才胡编乱造的一大段献|身歪理,纯属洗脑。

讪讪地眯了眯眼,我凝视着倏然住嘴的丘陵君,勾出一个八卦意味颇浓郁的笑,“王爷,您是法海还是许仙?”

牢笼内昏幽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瞧清楚拓跋信陵的五官面容,挪挪屁股凑近了些,仔细打量他一番才吧唧了嘴啧啧叹,“韶王,瞧你器宇轩昂英俊潇洒的威武样儿,既不像耳根太软的许仙,也不似一板一眼的木头和尚。莫非,您的《厚黑二十八招》对我有所保留?”

悠悠嗤一声,他轻佻地挑高了剑眉,以‘拒不诚实相待小屁娃能奈若何’的傲慢神态挑开话题,“小丫头,本王说了什么,你就记住什么;本王没说什么,你一个字都不要瞎揣测。否则与人与己,你皆不占好处……”

“啊欠——”

喷嚏,连同嘴里一点儿口水,准确无误溅上拓跋信陵俊逸的脸,破坏了他眉宇间浑然天成的镇定从容,平添几分难堪。

尴尬张了张嘴,在他忿恼目光下我浅浅呼吸一下,忙不迭解释,“牢房阴且潮,或许是方才宽|衣|解|带着了凉,以至于鼻涕横流喷嚏不断,您勿怪哈……”

歉疚之辞未说完,我作势又要来第二回合。

高大的身形瞬时侧倾,他微凉的指腹抵住我的眉心往后推,嫌恶道,“把脸转过去,别对着本王。”

哟,您老还有洁癖?

努力正视他,我贼眉鼠眼笑,亦格外奋发把小脸凑近,“爷,再美的男人也要吃饭放屁,再漂亮的女子也会抠脚丫打喷嚏,您习惯就好~”

“坐好!”

警告的瞪我,下一瞬,我已稳稳妥妥坐于拓跋信陵的怀抱之内。高大的身形笼罩住整个我,他舒适暖和的胸膛让我感受到了片刻温暖,轻蔑的疑惑却近在耳边,“杨小哲,你与昭平无忌究竟见过几面?他怎会喜欢你?本王若没记错,他看对眼的姑娘,各个丰腴……”

略略挣扎一下,任由他将我安置在宽大的怀抱中,暖暖的体温让怕冷的我大咧咧笑了,往后撞了下丘陵君的肩,戏谑道,“韶王,你以为每个男人都爱捡现成?无忌公子是聪明绝顶的商贾,干的是长线投资……别鄙视本姑娘瘦胳膊瘦腿,可我才芳龄十八,阅历虽浅,但土地资源先天肥沃,若经农夫开垦几年,定不输其他妖娆女子……所以,收起您的献|身爬床论。男人么,得到了厌倦得不到又挂念,否则,我如何让无忌公子牵肠挂肚、虽恨仍爱?”

一口气说完自卖自夸的赞美语句,我恶心得头皮麻颤。而拓跋信陵难得一回不羞|辱我,兀自陷入沉默。

歪了脖子,我咳嗽一声以催促,回归正题,“爷,男人应该不仅仅只分‘法海’‘许仙’两大类罢?你怕我学成之后反咬师父一口,所以暗藏必杀技?”

毫不掩饰讽刺情绪的低哼,彷佛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不见黄河心不死,继续追问,“如今是你有求于我,好歹装也要装出礼贤下士的翩翩风度罢?来来,不隐瞒不逃避,仔细详细教学一番。”

他思忖了许久,才侧头挨了过来,语调缓慢且深奥,“小丫头,今天暂且就这些。待你从昭平无忌处套来一两则有用讯息,本王再深入阐述。”

呸死你个深入阐述!你当廷尉司的监狱是我开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偷情报就能打探成功?

闷闷呼吸一下,我撇撇嘴,心有余而力不足,“韶王,我与你打了许多回合交道,从未占过一次便宜、得过一次好处。虽说我有心救宇文昭则,可也不代表我会赶鸭子上架、毫无保留听从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罢,我不愿与藏着掖着的伪君子打交道,更喜欢彼此交心交底。”

听懂了我的话外深意,他低低的嗓音里杂糅了警觉,“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遗憾。”

我言简意赅答,“从遇见你的第一天开始,直至今日同囚一间若卢狱,我始终未能从你身上找出除了‘孝母’之外的其他瑕疵。若你肯主动坦言六个缺憾,我不仅仅帮你骗来神武军伏兵部署图,亦告诉你一则很有趣、绝对值得聆听的小故事,如何?”

盯视着拓跋信陵眸瞳里的自己,面部表情无奈的我摊摊手,诚恳状,“你了解的,我虽然行为乖张,可亲自承诺之事,从不违背。”

“了解本王的弱点,好对付本王?”

他冷笑,为我的提议而抿直薄唇。

“本姑娘可没说一定要知道你的人性弱点。”

掩嘴打了个哈欠,略感疲倦的我把身体重量倚在他臂弯里,揉了揉迷蒙睡眼,“譬如光天化日之下常常野战,譬如沐浴完最爱裸|奔之类无伤大雅的谈资……当然,我没什么耐性,别让我等太久,否则……”

“静雅跟随本王多年,始终未能育有子嗣。近些日好不容易怀了,却又被你……”

蓦然出声打断我,他认真答,“此事,是本王最大的缺憾。一直以来,本王都希望她诞下长子,扶为正室。”

爱子?

倍感蹙窘摸摸鼻,忆及被自己飞踹一脚踢流产的司马良娣,我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第二个?”

“令本王忐忑不安的第二个缺憾,莫过于宣和三十年春,已故益王与南魏昭武将军程玄佑之间的血战。”

他转过脸看向我,幽幽眼眸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沉痛,“益王师全军覆没,其首级被悬于被城门,贺兰辰之亦以身殉国,每每思及此事,本王辗转难眠无法入睡……去年年末,征西大将军杨延光之意外丧身,更让本王坚信,朝堂内暗藏南魏细作。如今败仗归来,万一皇权再旁落外戚,不仅本王性命堪忧,北秦前途更堪忧!”

言及此,拓跋信陵微微皱了好看的眉,眼眸里泛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治国的本事,拓跋平原兴许略胜本王一筹;但论保邦定国,放眼北秦朝堂上下,无人能及本王!龙椅是什么?不过是当权者颐指气使的资格,本王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统一南北二朝,赋予子孙后世无穷无尽的至尊地位。”

爱国?

无声笑了,并不质疑拓跋信陵的一片热忱,我仰起脸看着他大老爷们的架势,懒懒问,“第三个呢?”

意气昂扬的诉说,刹那间消停。

眨也不眨地凝视我,他薄唇上的弧度蓦然加深,双颊上的酒窝骤现,亦伸手轻轻抚摸过我连日来消瘦的脸,语调毫无起伏道,“小丫头,第三个是贺兰芮之,第四个则为杨延风……通往皇权这条漫漫征途,不仅仅充满血腥屠戮,更有诸多不得已。你应该懂得,即使本王不诛除两位辅命大臣,有朝一日,他们也将死于怀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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