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法从网络中寻找出来的疑问让李君年寝食难安,克拉克基因的相关搜索在整个星际网络上干净得过分,让人很难不去猜想是否是人为抹除并且禁止相关信息在网络上传播。基因,生物学家,有没有什么关联呢?头疼得厉害,把电脑放到了一旁,李君年决定先休息明天再去思考这个该死的问题,电脑放下的时候余光触碰到床头安安静静摆放着的精致小盒子,疲惫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起来。被无形的魔力牵引着一般,等李君年回过神来那小小的盒子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拇指轻轻摩擦着盒盖,他缓缓地打开了盒子,紫色的柔软绸缎里静静躺着一串普通的黑曜石手链。这是她的遗物,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女人。轻轻触碰,指尖的冰凉仿佛是穿越了时空和她的指尖轻触,仿佛有一双温暖轻柔的手轻轻蒙住了他的双眼,仿佛有悠扬而遥远的歌声在他耳边回响。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半睡半醒,似梦似真。最后的礼物-下他置身一片混沌不清的黑暗之中,遥远的地方传来风吹过山崖的呼啸声,尖锐,刺耳。他抬手在这片浓墨的黑暗里摸到了门把一样的冰冷物体,轻轻一推。整个世界浓重的黑色如同被雨水冲刷了一般渐渐褪色露出了另外一番风景,雨后的山谷阴暗潮湿,空气里充斥着腐烂了的木头的味道。他站在矮矮的山头上,天空中残留着雨水的湿气,乌云仍旧依依不舍的不愿意离开。那些尖锐的,如同亡灵嘶吼一般的风声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他拨开飘荡徘徊在四周的浓雾循着风声走去,鞋子踩在湿软的草地上发出的声响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格外明显。一直一直往前走,那风声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引着他,牵引着他拨开了挡在前方的密林。那些阴冷、潮湿与寂静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突如其来的灿烂阳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脚下是柔软芬芳的绿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通往一栋依湖而建的房屋,房屋前的绿地花丛里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快笑声。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在花丛里奔跑,笑得天真灿烂,那孩子看起来非常眼熟,李君年愣了一下,那不是小时候的他吗?那另外两个人‐‐迦音?高雅美丽的女人低吟浅唱,曼妙的歌声温柔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专注的目光始终看着在她身旁奔跑的孩子,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一旁伸开双臂将跑累了的孩子抱起来,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孩子柔软的脸颊,即便只是看着,也能感觉到他们令人感到温暖的幸福。指尖微微发颤,李君年大步走过去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花丛里。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他踏上了通向房屋的白色台阶,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昏暗冰冷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残破的水晶吊灯下是一个庞大的沾满了暗红色鲜血的铁笼子,一个男人被困在了笼子里,李君年倒吸了一口气,是刚才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笼子里满地都是带血的羽毛。男人发出愤怒的吼声,背上像天使一样的巨大翅膀煽动着发出尖锐得如同烈风一样的声响,不停地撞击着牢笼,力道之大撞伤了自己的翅膀,羽毛脱落下的地方露出鲜红的血,惨白的骨。李君年难以抑制的呼吸困难,心脏被人用力捏住了一样。他大步跑了过去,手掌碰到牢笼的刹那指尖下一片冰凉,铁笼子不见了,自己的手也变成了一个四五岁孩子一样肉乎乎的小小的样子。隔着冰凉的玻璃,一个女人的手和他贴在一起,如同鱼缸一般盛满了水,密闭的水箱里迦音怜爱而痛心地看着他,浑浊的水里飘荡着女人长长的裙子,裙子下赫然是人鱼一样的鱼尾,它或许曾经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然而现在每一次的摆动都会脱落斑驳的黯淡的鳞片。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他疯狂地挣扎着却无能为力,手从玻璃上离开,女人在水箱里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神情紧张而又哀伤。他想张口大喊,开口时只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巨大的痛苦如同稠密浑浊的海水一般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心脏快要被人捏碎了一样疼。【妈妈‐‐】孩子的哭喊声,女人无力捶打水箱的绝望,男人撞击牢笼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