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奢华的礼服是贵族体现财富地位的象征,可有时候最为破烂匪夷所思的打扮也可以震住别人,虽然后者被吓到的可能性更大。踏入酒店电梯的一瞬间李君年也在瞬间松了一口气,根本没仔细看宴会在哪一层举办,这会儿也几乎看不清听不清身边的一切,随便按了一个数字靠在一旁脑子里一团浆糊。幸好这奢华的酒店里来往的客人并不多,电梯里也只有他一个人。&ldo;叮咚‐‐&rdo;电梯门开了,暂时安全的李君年凭着本能走了出去,整个世界开始颠倒了过来,就算是喝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晕。他感觉自己脚底下踩着的不是柔软的手工编织地毯,大概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海草或者是吸满了水的海绵之类的玩意儿,好像随时都会整个人陷进去。狠狠咬了咬嘴唇,嘴里隐约尝到了淡淡的甜味儿,他估计是把嘴唇给咬破了。疼痛带来短暂的清醒,他能撑到现在还不倒下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摸进了附近的洗手间里,摘掉眼镜抹去脸上的伪装,从水龙头里流淌出来的冷水浇洒在脸上和头上,顺着脸颊和脖颈沾湿了白色的t恤。用力甩了甩头,微微颤抖的双手把眼镜和破了的衣服塞进背包里,随便从包里抓出一件衣服套上。李君年转过身摇摇晃晃地朝洗手间的小隔间走过去,正想着他会在洗手间里昏迷多久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堵墙来,迟钝的身体整个就撞了上去。有点硬却又没有那么硬,体温,属于男性淡淡的古龙水和香烟的味道。有一些熟悉……久违的,迟钝的大脑没办法想起来的,从未消失过的,安全感。这一点点熟悉的气息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李君年的咬牙坚持,再也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朝前倒去靠在了这堵&ldo;墙&rdo;的身上,腿一软就滑了下去,一双钢铁般强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差点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身体。…………乌云密布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即便是明月也躲藏了起来不愿意留下一抹光辉。玻璃窗被狂怒暴躁的暴风雨击打得啪啪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破碎开来一样,无数的碎玻璃会洒在地上,会割破他的脚底,会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血印子。五六岁模样的孩子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具熊,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在柔软的暗色地毯上飞快地奔跑,空旷而安静的古堡,长长的长廊看不到尽头,悬挂在走廊墙壁上油画里的人像冷漠地注视着他。&ldo;轰隆‐‐&rdo;闪电一瞬间照亮了黑夜又一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光,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咬着玫瑰花瓣一样的红润嘴唇,头发乱七八糟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儿用力敲着房间的门,小小的双手攥成了拳头。门开了,半大的少年低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肯说话一脸倔强的小孩儿,蓦地一下就笑了,弯下腰抱起了这孩子。【哥,我、我只是怕冷】【嗯,抱着就不冷了】一个是羞涩得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怕打雷闪电,一个是心知肚明却又毫无保留的宠溺与包容。……柔软的仿佛被一片片温暖的鹅毛包裹,意识尚有些混沌不清,麻醉剂的药效即使是醒来以后也有糟糕透顶的副作用,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理智和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玻璃。他在哪里?浓密的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颤抖的阴影,毫无焦距的双眼缓缓睁开,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快速眨了眨眼睛,几次之后眼前模糊的景象终于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第一直觉,陌生。不是他的家里,不是比赛时候居住的别墅。迟钝的大脑如同生锈的机器缓慢的运转着,双手撑在床上慢慢撑起上半身,麻醉剂带来的无力感仍然持续影响着他的每一寸肌理。低垂着脑洞,手指轻轻撑着额头,李君年记起来他进了这家奢华的贵族酒店,那他现在是在酒店里了?可他之前明明是在洗手间里吧,就算是被人捡到了也不应该丢到这么豪华的房间里。气色不太好的男人靠在床头朝自己在的房间扫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总统套房,但看起来房间的装饰与格调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得,如果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捡到了,他应该被扔进一个很久没人使用的员工休息室,而不是只供贵客使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