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的最后一站是瑞士。
路薄拍了许多极光的照片,在登机前整理好发给了爷爷。
可等来的不是他的回复,而是蒋玉琳带着哭腔的一个电话。
爷爷爱了这片蓝天一辈子,最后却正是被这片蓝天夺走了生命。
空难是没有预兆的,也不曾留下告别的时间。
整个路家唯一真正尊重他梦想的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他,在来瑞士找他的途中。
云层忽然散开,刺眼的阳光穿过前窗玻璃照在驾驶座上。
光线晃了他的心神,路薄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动作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了一个私密相册。
整个相册都是各种各样的天空,有架在云端的彩虹,也有罕见的风暴。
时隔久远,爷爷去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拍过天空了。
男人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翻过“小行星”
最初的软件界面截图,停留在相册尽头。
——照片里远处的教学楼上还挂着高考冲刺加油的横幅,遥远的夜空中模模糊糊划过一道流星。
女孩靠着栏杆,抬头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只露出半张模糊的侧脸。
明明只有半张模糊的侧脸,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总能一眼认出许清也。
青涩稚嫩的,或是如今成熟些的她,这一点从未变过。
阖上眼划开相册,路薄叹了口气,想起离开咖啡馆前承诺过要去接她,便给许清也发消息问她在哪。
手机很快震动一声,是她简短的回复:
【我在中央大厦。】
【芝士先生:你去出版社了?】
她昨晚发出的声明发酵的时间并不久,许清也还在休假中,路薄没想到她会这时候回去出版社。只是飞快弹过去的消息却没有再得到回应。
久久等不到回复,男人扶上方向盘,径直朝着中心大厦的方向开去。
拥堵的高峰期早就过去,路薄赶到中心大厦的时候,距离他发出的那条询问也不过才十五分钟不到。
中兴大厦的安保严格,没有id卡,他连电梯门都摸不到。
路薄的目光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搜寻,好在幸运地对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朔阳拎着四个大纸袋,满满当当的咖啡让他走的小心翼翼。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的人难得神色严肃,像是面对什么大难关一样。
谁知道千防万防,没防住劣质的纸袋。
右手的纸袋也许是底胶不怎么牢固,忽然从底下整个塌开,眼看着纸袋里的咖啡就要阵亡在地,忽然被一只白皙骨感的大手托住。
“谢谢。”
齐朔阳从心底松了口气,艰难地扶着咖啡真诚地道谢。顺着咖啡抬头一看,愣在了原地。
“路先生,”
齐朔阳打着招呼问,“你是来找清也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