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蓁站在原地也哭得泣不成声。
裴砺上前把她搂在怀里,颤抖的声音低沉地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让你受苦,对不起。”
阮蓁这次没有推开他,身子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连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她没有想到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真相居然会是这样,裴砺甚至从头到尾,一直没有爱过洛宸。
身体紧紧想贴,裴砺的温度一直包围着她,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其实从一开始,裴砺就对她说得很清楚,只是她不相信而已。
她一直怨恨裴砺不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处处猜忌裴砺。
那么多次,她对裴砺说的话听而不闻,信任如履薄冰,他们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离间。
她突然觉得,其实换一个视角,换成她是裴砺,一边是挚友,一边是爱人,她也会为难。
阮蓁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却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裴砺,这甚至不像情人的拥抱,她只是抱住了他,就像抱住一个暌违已久的旧友。
她哽咽着出声,“裴砺,你没有错,我没有错,我们只是不适合。”
他们都选择以自己最本色的姿态对待对方,可是,他们都被对方的本性刺伤得刻骨铭心。
她太紧张,裴砺太放肆,他们不是不相爱,也未必不想要长久。
只是,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的爱情,最终还是输给了厮守痴缠的每一天。
感觉裴砺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阮蓁一边抽泣,一边呜咽着说:“我不恨你了,裴砺。”
短短的几个字,字字泣血一般的哀凉,“我原谅你了,不管过多久,你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像是释然,又像是诀别,裴砺死死地抱住了她。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悄然溜走了,可是,面对着怀中这个为他经受过诸多痛楚和险恶的小女人,他竟然,连挽留的立场都没有。
阮蓁很久之后都记得这一天,她和裴砺从大楼出来,天空干净得一碧如洗,阳光很灿烂,她笑着的时候,心底彻底放空了,坦然得没有一丝杂渍。
后来,宋瑾瑜玩笑似的问过阮蓁:“还以为你们痛哭一场会尽释前嫌破镜重圆呐。”
阮蓁丝毫不理会她的戏谑,很认真的回答,“尽释前嫌是真的,破镜重圆也不用了,就算再在一起,不合适的还是不合适,何必一定要痴缠成仇呢?”
不是每一段爱情的结局,都是长相厮守。
这一年的除夕,裴砺照样打给了阮蓁电话。
从他们在一起算到现在,第一个春节,大年初二裴砺突然出现在阮父的老家带给阮蓁惊喜。
第二个春节,他们没有在一起,接到电话,阮蓁对裴砺冷嘲得毫不留情。
这是第三个春节,对于裴砺的年问候,阮蓁笑着跟他说同乐。
分手了还能做朋友,未尝不是一种豁达。
但电话挂断,裴砺独自坐在书房,耳边喧嚣的鞭炮声中,手指轻轻抚过相框里阮蓁巧笑倩兮的面庞。
分手了还在做朋友,总有一个人百结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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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 七十
2o14年春节过后,宋瑾瑜凭借跟卓远签订的一个大的合作项目,和从小股东手里收购的股份,在景拓集团董事会,取得了更多的话语权。
同时,裴砺跟她的婚约宣布解除,这是他从年前就一直在筹备的事,是他对阮蓁的承诺,可是世事弄人,等到他真正抽身的时候,阮蓁和他的生活轨迹,已经各自退回到了最初的那两条平行线。
裴砺不是没有不舍,可是宋瑾瑜劝他:“阮蓁现在不是不考虑你,她只是连感情的事都不放在眼前考虑了,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你对她,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一心牵挂的人,她的人生目标都在与他有关联的时候,好像,他剩下的路就只有成全,和悄无声息的守望了。
不再有立场每天出现在阮蓁面前,裴砺才现这个他生活了三十余岁的城市大得令人咋舌,大到明明他们都在同一个城市碌碌生息,居然连一次巧遇都没有。
几个月没见一次面,三月,裴砺到景拓去跟宋瑾瑜的团队谈合作细节,从顶层下来,看着电梯里标示灯的数字越来越小,他跃跃欲试的心脏,跳动急促得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宋瑾瑜笑笑:“去我们的设计团队看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按了楼层,裴砺没说话,□□裤兜的手掏出来,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
电梯门一开,他们俩一块儿走出去,在走廊就看见阮蓁一脸笑意的被同事拥簇着迎着他们走过来。
看见他们,这群人的笑闹收敛住了,阮蓁目光落在裴砺身上时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靥如花,她对裴砺点了一下头。
裴砺也对她微微颔礼貌地应和,漆黑的双眸深深看她一眼,很快就把眼光转开了。
正是午休时间,宋瑾瑜也不好说什么,问:“你们这是要下去吃饭?”
立刻有人回答,“今天阮蓁生日,我们趁中午她有空,敲她一顿。”
宋瑾瑜总算知道裴砺为什么要把谈判选在今天了。
转头看着阮蓁,“好吧,既然是你生日,那么工作的事下午再说。不过,你们这是要去哪间餐厅。”